涂南笑了笑,“你的问题可真多,我最後再回答一下,她是玄天门的叛徒,因为太恨你,所以想在我们复活你的时候动手杀了你,这样不听命令的人自然被我处置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如果不听话,下场也是这个样子,她沉默了,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还是按兵不动的好,如今她又没了眼睛,是各种意义上举步维艰。
涂南走向她,手搭上了她的肩,和气道:“不必担心,如今你和我们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从今天起我对外称你是我新收的弟子,你带上面具,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仅如此,我还会派我其他的弟子来照顾你,你只需要安心在这里住下,需要你的时候来搭把手就好。”
听起来还能接受,最後她问:“该怎麽称呼你?”
涂南介绍道:“我姓涂,以後你可以和我的弟子一样叫我师尊,身边这位先生姓许,他格外看不惯你,你以後少同他接触就是。”
许藏气笑了,“你的胆子还是一向很大。”
涂南完全没理会这句话里隐藏的威慑,自夸道:“胆子不大也不会找到您合作了。”
“呵,这个时候知道用尊称了。”
虽然难以理解为什麽一门之主要对一个十多岁的青年用尊称,但目前她更苦恼的是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没有以前的记忆,只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一二的感觉很难受。
她以前是一个坏人麽?死过一次就会性情大变吗?起码她现在完全没有要做坏事的想法,她比较倾向于自己的本性是个好人,如果以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涂南对她提议,“如今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你也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你现在可以想一个,以後大家好用来称呼你。”
她略作思考,既然重生在雨後天晴的时候,“就叫雨晴吧,姓就不必了。”
涂南带雨晴到了一处灵峰,她介绍道:“这里是碧玉峰,我的亲传弟子住在这里,最近大家都有任务在身,只有我的女儿涂风和弟子秦守义回来了,小风不住在这里,我会让守义陪你,另外再给你调几个丫环照顾你起居。”
估计是以为她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无法正常生活吧,当然最主要的应该还是监视她,虽然听起来她很厉害,但是雨晴知道自己其实不会运用自己的力量,想要离开这里更是几乎做不到。
涂南安排的人早已经过来候着了,雨晴能“看到”她们周身蕴含着一定的光芒,但比起门主来说太微弱了,应该只是普通人,还有一个人在其中鹤立鸡群,不出意外就是涂门主的弟子。
涂南道:“这位便是我新收的弟子雨晴,她眼睛不便,你们要照顾好她。守义,你过来。”
四个侍女恭敬应下,立刻就有人来搀扶她进室内,总感觉有点难以适应,比起不能视物自己摸索着走,更难以适应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可能她以前是一个比较独来独往的人吧?
一通梳洗沐浴过後,已经有可口的饭菜被端上桌等着她去品尝,就连菜肴都是有人介绍然後等她选了挑到碗里的,就差喂她嘴里了,刚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这里很危险,现在反而因为太过安逸而心生感慨。
如果那位门主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挺乐意这麽住下来的……才怪,她可不是这麽容易被收买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恢复记忆,不然怎麽都受制于人。
用过餐食,她问道:“请问现在是什麽时候?”
有位侍女回答:“快到戌时了。”
也就是黄昏时候,如果能够看到东西的话,这时候就能看到夕阳,或许还有满天的云霞,这些基本的认知她都还有,唯独遗忘了与人相关的,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别人。
她想要出门去透透风,立刻就有人来搀扶她,但只要她不说话,照顾她的四个人就保持着沉默。
她“看见”远处树上坐着一个人,他的身子没有朝向她这边,但在她踏出门的时候,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门主的弟子秦守义,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师兄。
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呢?
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能力好了。
雨晴由人搀着在庭院里走了两圈,把周围的环境大致熟悉了一下,天有不测风云,一阵冷风刮过,雨就这麽突兀地下了起来。侍女带她回到了屋檐下,她没有进屋,而是坐在了回廊边,因为她实在是好奇,那个坐在树上的人要淋雨到什麽时候。
就算是要看管她,也没必要这麽拼吧?她看起来是很不安分要随时逃跑的样子吗?而且他完全可以到她身边呀,这样岂不是更放心。
搞不懂他在想什麽,她想如果她没有失去记忆,应该也理解不了他的行为,这样看来,前世的她应该是个正常的不离经叛道的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雨都停了,他却在这个时候来到她的身前。
雨晴还在装瞎,身前的人也一动不动,她坐着视线只到他的半身,其实她很好奇这个人做什麽怎麽一动不动,但她忍住没有擡头。
“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