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也仿佛没精神,却道:“怎说不得,神佛不在,你那和尚师父也自顾不暇,眼下可不管你。”
宝娥就忍不住了。
“好哥呵,”她道,“我知你是个阴祟,休要拿盐腌了我吃。但像那日一般,吃一吃嘴就好。”
聂归羽似笑了声:“好宝娥,这成亲的喜日,莫说吃嘴,何物都要得。”
他俯过身,却只探出舌尖,与她的唇瓣舔了下。
这宝娥心欢意美,色胆纵横,要享一时快活。
那聂公子意乱神迷,忘却忧思,欲配长久婚姻。
这一个咬着他嘴,不懂收敛,哼哩哼地乱拱着亲他。
那一个掌住她腰,却知门路,使个软韧舌头,吮得她舌尖发麻,更将她口津一并吞吃去。
两相厮磨,直亲得喘吁吁,哼声不绝。
好半晌,聂归羽扯过那喜袍,问她:“可要换衣裳?”
宝娥连连点头。
那聂公子就散开她袍襟,低伏了身,咬住她裹胸一端。
他一双眼儿直直看她,身子稍擡起,就将那裹布衔在口中,扯散开来。
几缕鬼气顺着裹布游移,落在宝娥身上,就如无形的手般,按摸揉擦。
好宝娥,真个被这阴祟的手段弄得神魂颠倒,喘哼哼地连声叫道:“哥哥啊,像你这本事,有些受不住哩,真个好似几双手按在身上了。”
那聂公子闻言,忽松开散去一半的裹布,低伏身问她:“宝娥,纵有几缕鬼气,也都受我使唤。你又在想谁,莫非还盼着眼下再有谁来,与你同睡一榻麽?”
宝娥就笑他:“不羞,不羞!你这阴祟,忒放浪,竟还喜欢这桩儿。可惜,可惜,却不是个什麽好差事。若是好几个,要一个亲嘴儿来,一个抱着,再有几个作其他使唤,教我一颗心分几处使,活累煞人!”
气得个聂归羽攒眉怒目:“莫要浑说!我何时说过喜欢,况眼下就我一个,哪来旁人。”
“是了,只一个。”宝娥又开始胡说八道,“先被你哄出颗馋心,养在嘴巴里头,叫你亲了嘴儿,它就跑了,你且亲亲别处,好歹把它哄回去。”
他却问:“跑去何处了?”
“不知道哩,你找找。”
那聂公子就将口舌做个找寻馋心的宝贝,打从她面颊开始,一处处舔吻过去。
宝娥口里哼哼的,一双眼要睁不睁。
好半晌,她忽发了呆性,喘着气乱蹬胡嚷:“哥啊,似这般像是坐你脑袋上,将你当个板凳使。倒快活,只你头发散了,有些扎人哩。”
那聂归羽闻言,气得略发了狠心,合齿轻一咬。
待她浑身颤栗,囔囔突突骂他几阵,他方才遂心满意,又作舔舐。
末了,他取过素酒吃尽。
不等她从急促喘息中平复下来,他就又咬着她的嘴亲。
宝娥真个神魂潦乱。
恍惚间,她竟看见那聂公子的脸变幻成高崔阑的模样。
惊得她眼睛一睁,倏然回神,惊呵道:“哥哥,正睡觉哩,你怎的来了!”
那聂公子一把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宝娥,休要胡说。须看清楚,你面前到底是何人。”他拉住她的手,描摹他的眉眼。
描摹间,他又一点点变幻成原本的模样,似要将那高公子逐出她心间,取而代之一般。
最後,他俯身贴近,喘呵呵的与她道:“宝娥,宝娥……那姓高的郎君小辈许是个暖和身儿,我却是个冷的,且要忍一忍,才有另一般的爽利。”
宝娥就真感觉到寒冰一般的冷。
酸麻止不住往後腰蓄,她忍不住绷紧脊背,又觉爽利,又觉难耐,高声喝骂道:“啊呀,啊呀,我儿子!似这般冷冰冰的坚韧泼物,真要冻死我嘞。”
那聂公子掌住她腰,真个连瞳孔都要涣散融化开。
他不曾体会过这等快意,闻言却往後退,问她:“要退开来?”
“不要,不要!”那呆子知了趣,又开始哼哼哩哩的,“哥哥呵,却有些厉害。要再使几分劲,方能将那馋心赶回去。”
那聂归羽就又俯身,与她拥吻。
不一会,他拦腰将她抱起,使她坐在他身上。
好宝娥,晓得这冷物的趣味,披个空荡荡的喜袍,就搂住他颈子,半眯起眼摇摇摆摆,直磋磨得那聂公子喘息不定,气喘连连。
直到天光渐亮,此事尽了,她才迟迟记起先前所受嘱托。
她就问:“哥啊,你是个孤苦伶仃的孤魂,却没个焚香祭拜的坟堆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