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只那玉面大王还面含笑意道,“贤侄本事见长,嫂嫂,莫要责怪,没有这等的性情,怎好独身一人镇守号山。”
牛王满面赔笑:“兄弟,你也晓得,我这孩儿甚有些性燥,许是又在哪处触了霉头,莫怪,莫怪。”
“哥哥说笑了,若我进门,贤侄视而不见,把我认作个清气儿一般的无物,才要默默怪罪。”那玉面大王眼一移,看朱宝娥,“从前不曾见过此人,不知她是……”
不等罗刹女开口,牛圣婴就道:“正巧叔叔提起她,父王,我有一桩事要与你说。”
牛王道:“孩儿但说无妨。”
“不瞒父王与叔叔,这叫朱宝娥的妖精,正是那和尚的一个徒儿。父王,届时我镇守号山,就与她同去。”
这牛魔王方才已听罗刹女提起此事,但有玉面大王在旁,不好开口。
他看那宝娥专心吃斋,不曾注意这边的动静,就只含糊应下,着小妖另摆一桌饭菜设宴。
宴上,牛王道:“夫人,那行者何在?”
罗刹女道:“我与他说了,待大王回来再商议借扇一事,他如今在山中守着那和尚,不曾打上门来。”
牛王冷笑:“这宝扇不好借他。”
罗刹女:“大王,这话怎的说?”
牛王道:“前些时日,我那兄弟寄信,说是那行者夺他落胎泉水,与他一场好斗。泼猢狲,实不讲礼数也。”
宝娥听出他说的是那解阳山的如意真仙。
想起三藏落下的胎儿,她忽然呆性子发了,猛擡头怒喝道:“我把你这个泼妖,我师兄哪里不讲礼数来,是你那兄弟害了我孩儿,真个要该死了!”
牛王失惊道:“泼厮,胡吣些什麽!”
罗刹女止不住笑:“大王呵,这泼妖惯会胡说八道,是个呆性儿,莫理她。”
圣婴大王问:“甚孩儿,你哪里来的孩儿,却不见你带在身边。”
“要见它,却去阴曹地府里寻!”
他又问:“哪个是它爹,可还活着?”
宝娥如实道:“是我师父哩。”
圣婴大怒,起身道:“他是个出家的和尚,哪里做得爹?先前不与我说,管教他人头落地!”
见他也发了疯症,罗刹女忙道:“孩儿,休与她一齐胡闹,哪里有甚孩童。你那叔叔的宝庵在西梁女国附近,许是她那师父无意喝了子母河里的水,这才有了胎气。”
圣婴大王疑道:“果真麽?”
罗刹女说:“那和尚是十世修行的真体,元阳仍在,怎可能破了戒。”
圣婴大王方才又坐下。
宝娥却怒火未消,她嘴里狠狠咬着果蔬,一双眼儿直溜溜剜着那牛王,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正恼着,她忽觉腿上一阵痒。
这呆子咽斋饭,往下望去,却看见条毛茸茸的白尾巴,正似有若无扫她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