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娥则实不忍筑破这脸。
三人面面相觑,最後行者拔毫毛,变出条绳索,将他捆了。
并道:“悟妙,方才那灵感大王称这妖是他徒弟,带回去,也好打听打听那灵感是个甚来头,明早再想法子过河。”
“好,好!”宝娥点头,“拿个妖精回去,也莫叫师父骂我们空说话。”
“正是,正是。”
宝娥看那妖被绳索结实捆着,勒得胸膛鼓囊囊,登时欢喜不尽。
她道:“哥呀,我来牵他罢,夜里吃饱了饭,却有一身力气没处使哩。”
行者冷笑:“悟妙,你莫犯淫心。叫那老和尚知道,定要逐你,那时节我老孙也不好保你。”
“晓得,晓得。”宝娥怪他,“师兄,你莫取笑我,我岂是那不晓事理的?”
他二人一路吵吵嚷嚷,径回陈家。
行者将赶走那怪的事说了一遍,陈家二老十分欢喜,又看他俩牵着个妖怪,忙问缘故。
他道:“老公公,莫担心,他也是个妖精,我与我师妹拿他,是为弄清楚那灵感大王的底细。莫怕,只管安排住处,让我这师父好生歇息一晚。”
二老称是,即令家仆打扫厢房。
三藏便去休息,沙僧放马,行者与宝娥则将那沧朔牵去柴房,也好问讯。
但不知这妖是哑了还是聋了,不论那行者如何审他,他都不曾说出一个字来。
气得个孙行者暴跳如雷,恨不能拿棍一棒打杀这妖。
宝娥笑道:“哥呵,莫气,你是个拿妖的好手,却没这审话的本事,我来罢。昔日在天河,有那水兵犯错,我也常审哩。”
大圣:“贤妹,却不与你争,老孙委实没这耐心。”
宝娥便上前,看那捆在角落里的沧朔。
却见他乌发披散,神情阴煞,面白唇红,活像那水里爬出的鬼。
他从始至终不曾开口说话,单用双细眸盯着他俩,真要吃人一般。
宝娥问:“这泼妖,我且问你,那灵感大王可有个住处,又是什麽来头?”
那怪一声不吭。
宝娥道:“好徒弟,好徒弟,宁死也要护着师父呵。我那师父见了你,眼泪恐比通天河里的水还多。”
她不住点头,口中突突囔囔,没个休止,并上前去,一手捏住他下颌。
行者道:“悟妙,你这是怎的?”
宝娥:“师兄,我正是要看看他嘴巴有无伤损,若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岂不枉栽了好人。”
行者也觉有理。
宝娥便将他嘴掰开,露出排森白似银砌的牙,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舌。
那怪似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微蹙着眉看她,喉咙里发出一点奇怪的声音。
好宝娥,也不犹豫,径直压住他舌头,再用另一手打他喉咙一下。
这沧朔咳一声,舌尖也跟着颤,却被她的指腹压着,碾出些发酸的麻。
“不是个死舌头麽,怎会不晓得说话。”宝娥道,顺着他舌尖碾了下,指骨则抵着他上颚,刮出阵阵麻。
那怪哪里经得起这番磋磨,登时喘息促乱,呼吸也略略儿发紧,冷白的脸上更是涨出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