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可能还要多知道点另外一人心思:
“他骗人。”
脑海中唯有他能听见的传音惟妙惟肖,几乎和谢宝琼在他耳畔哼哼唧唧时一个模样。
谢琢挡下双木敌意的目光,擡手揉了揉炸毛的石头:
“外面的流言当不得真,小宝与郡主有些关系,被记在我名下,若你的身份没有问题,他也该是你弟弟。
倒是你方才的言论可有凭证?”
双木眼中的敌意被敛去,回答道:
“自有法术可以验证我与父亲的关系。”
在谢琢提出疑虑前,他率先道:
“不过我自己使用这等法术有弄虚作假之嫌,听闻父亲与国师大人交好,不如请国师大人验证。”
听闻双木如此笃定的语气,谢宝琼不由心生疑虑,脑海中划过赤松的提醒,不由得怀疑起蔺折春。
下一瞬便听见谢琢淡淡的声音响起:
“蔺国师不在京中。”
双木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刚要开口,便被谢琢打断:
“我让人收拾间客房,你暂且住下,等蔺国师回京後再行决断。”
“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双木脸上并无不满表露,应下谢琢的决断,跟从谢琢安排的人离开。
路过谢宝琼时,那双外表一样,内里却截然不同的眼睛不屑地扫过。
人前脚刚走,谢宝琼就苦着一张脸死死盯着谢琢:
“爹,他骗人,华阳郡主根本没有分娩,为什麽要把他留下?”
谢容璟虽第一次得知华阳郡主未曾分娩的消息,但只一瞬便相信谢宝琼的话,他不解地望向谢琢:
“爹是有别的打算吗?”
谢琢点了下头,搂过变成苦瓜的小孩:
“爹相信你,但郡主下葬前开棺验尸时未曾发现那个孩子存在。”
谢琢的声音很平静,那双眼睛亦是,静静地与谢宝琼对视。
“怎麽会?”谢宝琼眼中闪过不可置信,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有人趁我下山时偷走了。”
谢琢顺着他的话继续耐心解释道:
“所以爹想把背後的小偷抓出来,你也要相信我。”
“爹不能骗石头。”谢宝琼其实已经相信了谢琢,但嘴上仍然补充了一句。
谢琢亲昵地蹭了蹭小孩肉乎的脸蛋,自从知道妖与人类年龄心智不能一概而论後,这些举动他便愈发自然:
“爹可骗不过我们家小骗子。”
谢容璟在一旁建议道:“琼儿不放心的话,和爹拉鈎,哥哥帮你监督爹。”
谢宝琼懵懵的看着谢琢伸出的小拇指,有样学样地将自己两只手的小拇指都伸出来。
“只用伸一只就好了。”带着浅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谢宝琼收回小指,白莹莹地手指既没有多出什麽标志,也没有变短一节,他转动手腕,再三打量,仍旧找不出什麽变化。
心中觉得人类承诺的仪式真够古怪的,这样简单便能够令双方都遵守诺言,但想到有效期只有短短的一百年,似乎又变得正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