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把自己做病了半个月,几乎丢了半条命的蒋正礼,宋温野擡擡下巴,“都到这了,你不跟着进去旁听,就再在外面干等着?”
不是什麽大病,就是换季的一场感冒,断断续续拖了小半个月没好。
蒋正礼皱眉咳了两声,声音嘶哑,“不了,她不想我去。”
“……”宋温野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来气,问他又什麽都不愿说,一个人受着。
这恋爱脑,搁在网上,人人路过或者都要被骂上一句活该,也不知道蒋正礼怎麽就那麽喜欢岑枝。
明明高中就是因为沈玉淼才有接触,如果没有沈玉淼高二转学,他们或许都不会认识。
这难道就是什麽电视剧里演的,爱的死去活来宿命感?
他才不信。
“蒋正礼,做你兄弟那麽多年,问你个诚心的问题,”宋温野食指轻敲方向盘,难得正经喊他名字,“你到底为什麽会喜欢岑枝啊?”
蒋正礼翻了个身,眼皮上下动了动,脸上还带有一些病没好的苍白,看着有些脆弱无助,让人心生怜悯。
蒋正礼视线不耐烦略过他,看向大门中央,薄唇轻啓,“你是不是傻。”
宋温野:“……?!”
得嘞,是他活该被骂,他居然心疼上了蒋正礼。
宋温野咬牙切齿,“我只是问,为什麽偏偏是岑枝,而不是…其他人。”
为什麽偏偏是岑枝,为什不是其他人?
这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问题落地那一瞬,蒋正礼不动声色捏了捏手心,轻垂下眼帘,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沉声道,“为什麽是岑枝,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太悲观了,我想让她幸福,所以我出现了。”
宋温野:“……?!”
其实类似的话,宋温野不止问过一次,刚知道蒋正礼失恋那天,他从沈玉淼那开车来找蒋正礼。
蒋正礼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瓶七零八落散在客厅,躺在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
刚受伤,还不要命喝那麽多,那一秒,他是真的觉得蒋正礼不想活了。
这样的蒋正礼,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即使是高一那年,安静木讷的蒋正礼,也没见过这一面。
他不明白,为什麽蒋正礼这麽冷静的人,一遇到岑枝的事就会不受控制的失控。
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分手还是他自己提的,最难受的还不是他自己。
宋温野拧了一把眉,看不下去问,“既然那麽喜欢她,你又为什麽舍得跟她提分手?”
蒋正礼或许酒喝多了不清醒,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蒋正礼一身黑,看不到他後背伤口。
宋温野想看一眼,被蒋正礼睁眼,眼里透着一丝清明,面无表情躲开他的手,“不用看,我没事。”
宋温野无所谓抽回手,他倒是忘了,蒋正礼酒量一直很好,这会最多是难受,醉倒是没醉。
所以,蒋正礼刚才没回他,只是单纯不想回答。
宋温野往後一躺,脾气上来了,也不想管了,“你既然没事,打什麽电话啊。”
蒋正礼眉心微动,头疼,没看宋温野,直接进入正题道,“我让你起诉楚颜故意伤人的事,处理的怎麽样。”
“哥,我叫你哥行不行,”宋温野擡擡下巴说,“这才第几天啊,上交到法院最快都还得十几天,八字都还没一点的事,你提这个干嘛。”
蒋正礼垂下眼,没说话。
宋温野对着他这闷罐子落寞的样子,气又气不起来,“行了,知道你家里有关系,要弄她很简单,也不知道怎麽就偏要走这一条路,不拖个几个月那能让她进去?”
“而且,我听说,楚颜好像有精神病医院的病例,精神病量刑,之前又没有过先例,这一仗,你真的有把握?”
宋温野说完,停了下来,关注着蒋正礼的反应,拧眉沉思,看不出反应。
“即使真的进去了,她能判几年啊?”做这些有什麽意义啊?
後半句,宋温野没问出口。
蒋正礼身形一滞。
是啊,她能判几年?
她那几年连岑枝这些年的痛苦都比不上。
即使她真的进去了,那迟到的正义,又真的能叫做正义吗?
蒋正礼痛苦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