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明喉结滚动了一下。
欲望是原始的野兽。
一旦出笼,便叫嚣着要吞噬一切。
而他,叶琛明,向来是这头野兽最冷静自持的主人。
可此刻,对着身下这个被他吻得眼尾泛红,浑身瘫软的女人,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一寸寸地分崩离析。
林落晚终于寻回一丝力气,羞愤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叶琛明……你混蛋!”
这声控诉,软绵绵的,不仅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带上了几分情动后的娇嗔。
“混蛋?”
叶琛明抬起那只刚才拭去她唇角津液的手,用指腹缓缓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饱满的唇瓣。
动作暧昧又狎昵。
“晚晚,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他的嗓音磁性的哑,像一杯年份久远的勃艮第红酒,醇厚,危险,又令人沉醉。
“我们之间,做过比这……更混蛋的事,你忘了吗?”
林落晚的脸颊彻底烧了起来,热度从脖颈蔓延至耳根,连带着那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剔透的粉红色。
这个男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
她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那些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属于他们婚姻的无数个日夜,画面纷至沓来,让她无地自容。
门外,叶景和清润温和的声音响起。
“宁宁?怎么还不起来?向晚和凌霄,都等着见你这个姐姐呢。”
林落晚一个激灵,仿佛被人从头顶浇下一盆冰水,瞬间清醒过来。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
“你快走!”
她压低声音,惊惶地拢紧自己凌乱的睡袍,眼底满是戒备和恳求。
叶琛明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却并不恼。
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沉沉。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从容不迫,优雅矜贵。
他薄唇微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林落晚,我说了,我来带我的家人回家。你,还有我的孩子们。”
说罢,他不再看她,转身,打开了卧室的门。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亲吻,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插曲。
客厅里,叶景和正蹲下身,耐心地帮叶凌霄擦掉嘴角的牛奶渍。
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微微弯着,温柔可亲。
任谁看,这都是一副温情脉脉的画面。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完美的面具之下,是怎样紧绷的神经和翻涌的暗流。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刚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叶琛明。
两个男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清冷矜贵,一个温润如玉,看不见的电光石火激烈碰撞,将空气都灼烧得噼啪作响。
叶琛明甚至对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那姿态,与其说是客,不如说是宣示主权的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