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鼓声
凌寒归头脑风暴再多,在凌景驰眼里,只是回眸一望的事儿。
被凌寒归突然红着眼尾一瞪,也是满脸发懵。
“你看我作甚?总不至于我拿古方的事胡诌,她就要去告御状吧?”
雪风刮削着凌寒归的脸,他哑声开口:“哥……”
这一句“哥”惊得凌景驰防备式地往後退了一大步,“你丶你你想干啥?在打什麽鬼主意?”
见状,凌寒归放下一些心来。
“安安深夜进宫,还是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可太傅好不容易松了口,我怕夜长梦多,一日也不想再拖。”他大步走到桌案前,将那长长的礼单卷轴,卷了好一会儿,才卷起来,塞进凌景驰的怀里,“聘礼的事儿交给你。”
凌景驰擡手接着卷轴,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啊。”
见他略有敷衍,凌寒归皱眉“啧”了一声:“别不当回事儿!”
“成!”他扬了扬手中的卷轴,“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让你如愿抱得美人归。”
凌寒归特意郑重地拍了拍凌景驰的手臂,“哥,我能不能娶到安安,就靠你了!”
然後也不等凌景驰反应,转身问秋霜,“你的马呢?”
秋霜被猛地一问,先是惊了一下,随即立马回到:“门口。”
“我要用你的马,天亮之前,你待在雁西侯府不要乱走动。”凌寒归转身阔步跨出了房门,走出一段距离後,才拉过旁边的下人。
“立刻去找覃河,集结府上的人马,到宫门处跟我汇合。”
“哦好!”
下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马点头,转身就准备去办。
但刚转身,就又被凌寒归拽了回来,“如果他问我要多少人,你就说有多少算多少!”
“快去!”他伸手将下人推向前。
自己往前跑了两步後发现,回廊全都堆满了聘礼,绕着回廊太远。
于是他准备跨过聘礼,从那栏杆空处的台阶,直直横穿过院子。
不知他是因为担心宫里的慕书安和齐容,还是被地上的雪晃了眼,被跟前的那擡聘礼绊了一个趔趄,借力翻身重新落地才堪堪稳住。
也来不及去看那擡被打翻的聘礼如何,头也不回地跑走。
那擡聘礼里,刚好装着凌寒归要送给慕书安的一盒赤玉珠。
盒子从那擡聘礼翻落而出,又被台阶的阶棱砸开。
满盒的锦红赤玉珠倾泻,乱七八糟地从台阶之上跳落而下,一如凌寒归仓皇离去时,凌乱的背影。
凌景驰瞧着凌寒归那狼狈的模样,不由得低笑了一声,“就这毛手毛脚的,还想娶岁宁呢?”
他招呼下人将那擡聘礼搬起来放正,自己走下台阶,一边慨叹一边蹲下身,一颗一颗地将那赤玉珠拾回盒子。
“哎呀,岁宁这麽好的姑娘,都能给你拐到。倒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也不知道你上哪儿来的这般好运气,能叫她放着宫里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跟你这野小子……”
凌景驰捏着赤玉珠的动作一顿。
夜风掀扯着回廊的灯笼,一冷一暖的光折射在赤玉珠中碰撞。
意识到什麽的他猛然站起来,手中的盒子脱落坠地,那收捡起来的珠子又重新砸回跌滚在雪地。
茫茫白雪上,满地斑驳如血的珠影,像极了倏然四溅的血迹。
夺目又刺眼。
凌景驰擡脚的前一刻,身後传来,蒙糊苍老的声音。
“你去了,若要选,你选谁?”
闻言,凌景驰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