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京城还是?异乡,江湖还是?庙堂,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令人安心的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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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完结了,不舍[可怜]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正乱叫,像是喜鹊又像是乌鸦,令人分辨不?出。
昨夜宋南卿说想哭,但没真的在沈衡面?前哭出来,只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二人聊到夜半才入睡,少年陷入柔软的被子里睡的很沉。
太?阳已经照在了树冠上,沈衡转眼望着还在睡梦中?的怀中?人,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门外有下人来传话,声音很小,“沈公子,我们家主子请二位到松柏阁一叙,钦差大人还有巡抚大人已经到了。”
他们之前已经来叫过一次,但只有沈衡应声,小公子还在睡觉,这?眼见又一炷香过去,实在是不?妥,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来叫一次。
哪有客人在人家家里睡得那?么?熟,完全当成自己家,让主人等着的。这?么?大的架子,还以为他们才是钦差呢!
但那?个沈公子剑眉星目,身量极高,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压迫感,他们不?敢过多言语,只能在门外暗暗提醒。
少年半张脸埋进了锦被之中?,抱住沈衡的一只胳膊不?撒手,他睫毛颤了颤,由?于?睡姿鼓起的脸颊肉蹭在被子上,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什么?时?辰了…”懒散的声音带着起床后特有的含糊,窗外日?头已高,宋南卿有些晃神,静了片刻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念叨着,“完了完了,上朝迟了!先生怎么?不?叫我。”
他一手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跑,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拉住。
沈衡俯身压下来,把外衣披在他的身上,手指撩起宋南卿凌乱的长发,散在衣服外头,顺滑如丝绸的发丝扫过指缝,馨香扑鼻。
宋南卿这?一停顿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立马又躺倒了,枕着沈衡的腿胡乱拨开面?上的长发,阖上眼睛道:“再睡一会儿,我刚刚都梦到你?给我捉蝴蝶了。”
沈衡笑了一声,捏住他的脸晃了晃,“该起了,郗文康他们还等着。”
宋南卿跟没听到一样抓住他的手压在自己脸下,带着鼻音小声含糊道:“不?管,大清早找朕做什么?,这?又不?是在宫里。”
“卿卿。”沈衡又叫了他一次,声音低沉。
宋南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不?情?不?愿坐起来。
松柏阁中?,李梓山正在让人上第二遍茶,擦了擦额上的汗对巡抚说:“如果?能走上贩盐这?条路子,丝绸订单的亏空很快便能填上,大人请放心。”
巡抚放下手中?的杯盖,点了下头,“那?两个人呢?我等着不?要紧,让郗大人也在这?儿候着吗?”
李梓山表情?讪讪,“经商的人不?懂规矩,小人下去一定说说他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李大人这?是说谁不?像话呢?”
松柏阁的木门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宋南卿和沈衡一前一后迈过门槛而来,腰间环佩的流苏长长随着动作摇摆,身上的提花缎在日?光下反射着光辉。
李梓山看到罪魁祸首前来,吹胡子瞪眼准备上去立立威,住在他家还敢让巡抚和钦差大人等着,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他刚站起身准备好好说道说道,余光中?端坐上位的郗文康和巡抚却不?见了身影。
再一转头,宋南卿逆光站在门口,身姿挺拔,而在自己面?前一向拿捏架子的巡抚,竟然?跪在了少年面?前,安静谨慎如鹌鹑,郗文康更是面?露惊色拜倒在侧。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李梓山,那?伸长的食指还戳在少年面?前,呈一派谴责之态。
这?、这?是?李梓山的手指蜷曲,听到巡抚开口颤抖道:“陛下恕罪,微臣有失远迎,实在是臣之过。”
“扑通”一声,李梓山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房间里安静如死寂,他低着头只能看见宋南卿的鞋尖。
宋南卿缓步移到桌前,越过地上的三人,伸手摸了一把后方悬挂的弯弓射雁图,瞥了李梓山一眼,“真迹啊?”然?后坐在正中?间的方椅上。
巡抚推了李梓山一把,满眼都是怒气又不?能发作。
要是早知道这?二人是陛下和摄政王,他们今日?就?不?会来李府!明明御驾被他派了人暗中?拦截,一时?半会儿到不?了附近,那?一行人的踪迹也一直有人向自己汇报,他这?边的烂摊子还未收拾好,陛下怎么?就?已经到了,还不?知不?觉登门了呢?
一想到李梓山这?个蠢货有可能暴露出了什么?问?题,巡抚就?满头冷汗,他们的小动作被宋南卿尽收眼底。
反观郗文康,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不为俗事所动的样子。
“回、回陛下,是真迹。”李梓山心中情绪翻滚,只能如实作答。
宋南卿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沈衡,笑道:“前阵子,有人也送了朕一幅射雁图,但看起来竟不如李大人这里的逼真。”
沈衡淡声道:“是真是假,对比一下便知。”
“来人。”
魏进应声而来,手里拎着李梓山的那?个建砖厂的逃亡小舅子,一左一右两块砖石摆放在桌上,表面?看起来没有区别,但无论重量还是稳固性?上都大相径庭。
宋南卿的眼睛像是能直直看透人心,“谁来跟朕解释一下,筑堤的砖石到底哪个是真。”
在场都是聪明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必多说,场上形势已经很明显,如果?陛下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不?可能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李梓山看着自己的小舅子,脑里名为理智的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