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朝外,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
冉云啸自知理亏。
便给凌春请起了一个防风盾暂且护住体温,随後独自乘剑在悬崖下低空飞行转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的小山洞。
——山洞背对瀑布,潮气难以进入,勉强可以作为他们的落脚点。
在返回找凌春请之前,他先就地找了几块黑色打火石和干燥木棍一并带回去,这样两人一进山洞就能打上火,免得受冻着凉。
他整理了一下方才在空中被拉扯得凌乱的衣发,才飞回找凌春请,收好剑,带他进了山洞。
山洞中光线昏暗,满是碎石和潮湿的苔痕。
凌春请不愿坐,便站在一旁看冉云啸生火。
他将两根木块交叉摆放,生火石置于其上,然後拔出剑刮石头,“嚓嚓”两声,冒出了点微弱的火星。
。。。。。。很快又灭了。
石头摸上去黏滑无比,敲起来发出一阵闷响,想必应该是大龙湫谷底常年人迹罕至,又水汽横生,木块石块都难免被潮气浸湿,想用来生火简直是天方夜谭。
凌春请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们剑宗有没有教过符咒学基础?”
冉云啸立马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生火石再度在他的手指中发出“嚓嚓”闷声,然後偃旗息鼓,一如冉云啸的回答。
“。。。。。。我回去以後学。”
凌春请顿了一下,然後被他这个反应逗笑了。
冉云啸身为剑宗优等生,从来只有他会别人不会,他名列前茅俾睨衆生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嫌弃他。
凌春请的那句发问对他来说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被嫌弃了,还是被他一个什麽都不会的合欢宗延毕生嫌弃了。
虽然冉云啸应该不想承认,但是凌春请按理来说算他半个外籍弟子。
一向引以为傲的剑法在弟子面前失控,估计又算一件让他自尊心受挫的事,以至让他说话也不像平时一样冷着个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凌春请倒是觉得新鲜起来。
他大发慈悲地摆了摆手:“你再出去找找别的木石,这里交给我吧。”
冉云啸顺从地起身,刚起身拔剑准备走出山洞,就又被凌春请喊住了。
原本凌春请站着,冉云啸蹲着,两人一高一低。
凌春请可以居高临下地扫过他的领口,衣领已经整理过了,又变得完全符合剑宗着装规范:领口束紧,肌肤不露。
但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衣襟微微张开,凌春请顺着领口向里看,能看到他锁骨处一片红痕,那是方才剑失控时,两人相撞撞出的印子。
冉云啸闻声回过头。
在阴暗潮湿的山洞中对上凌春请不加掩饰的眼神,才发现凌春请是在盯着他的锁骨看。
然後他听见凌春请叹了口气:“被我撞伤了?”
凌春请蹲下,挑起一根细树枝在湿软土地上画:“你去找紫色穗状的花草,就是这样的。”
三两笔,一朵花瓣细小的花在泥土上诞生了。
冉云啸仔细端详,记住了他的画,随後转身出去。
如果不是凌春请提及,他都不会注意到这种轻微的红肿。
流血受伤对于练剑的人来说都是难免的,遇到合欢宗之前,剑宗条件一般,就算过招时被剑所伤,多半也只是领些草药敷上,不甚上心。更不用说这种不流血不破皮的轻微撞伤了,对他来说,治不治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