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笼罩了松花江南岸。寒风刮过铁丝网,出呜呜的尖啸,掩盖了雪原上一切细微的声响。
林锋潜伏在一处可以俯瞰大片敌军阵地的雪坡反斜面,电台耳麦里传来各分队准备就绪的简短确认信号。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夜光指针指向凌晨三点。
“开始。”
低沉而清晰的命令,通过电波,瞬间传达到各个待命的“雪狼”小组。
上游,河道拐弯处。
周大海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冻得白的牙齿,无声地笑了笑。他猛地一挥手。
数名身强力壮、背负着沉重炸药包的一营战士,如同扑食的猎豹,从雪地里猛然窜出,利用夜幕和地形掩护,迅猛扑向早已侦察标记好的一处敌军前线弹药堆积点。那里堆放着数十箱炮弹和子弹,仅有半个班的士兵在简易工事里瑟瑟抖地值守。
“敌袭——”哨兵凄厉的喊声刚出口,就被精准的点射打断。
周大海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亲自架设在侧翼,对着闻声从附近营房里冲出来的敌军士兵疯狂扫射,炽热的弹链在夜色中划出耀眼的死亡之光,死死压制住援兵。
“快!安装炸药!”带队爆破的排长低吼。
战士们动作飞快,将一个个炸药包塞入弹药箱缝隙,拉出导火索。
“撤!”
得手后的小组毫不恋战,在周大海的掩护火力下,迅隐入黑暗。
几秒钟后。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猛然响起,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整个堆积点!殉爆的弹药如同节日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炸开,将半个天空都映成了诡异的橘红色。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弹片和木屑,横扫四周。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游某座关键的木桥下。
胡老疙瘩嘴里叼着一根熄灭的烟斗,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块tnt炸药固定在桥墩与冰面的结合部。他动作沉稳,如同老农在侍弄庄稼,丝毫不见紧张。
在他身边,几名爆破组的战士紧张地警戒着桥面方向。
“老疙瘩,好了没?巡逻队快过来了!”一名战士压低声音催促。
“慌啥。”胡老疙瘩嘟囔一声,检查了一遍雷管和导火索,确认无误后,打了个手势。
几人如同水獭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河水中,利用桥墩阴影掩护,向对岸游去。
就在他们刚刚上岸,隐入岸边枯草丛的瞬间,一队国民党巡逻兵踏上了桥面。
“刚才那边怎么回事?爆炸声?”巡逻兵被上游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吸引,纷纷驻足观望。
就在此时。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