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苏雪棠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的视线扫过刻痕上“洞房合契”四个字,脸颊瞬间又红了几分,赶紧移开目光,“只说要……合卺酒和……”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谁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程筱筱这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了,新生的脸蛋红得像刚煮熟的虾子,连脖子根都透着红。她无意识地搓着心口那枚鼠形印记,搓着搓着,突然“嘶”了一声——那印记不知何时,竟在昏暗的暗房里泛着淡淡的红光,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武当山的回信,比想象中来得快,三天后就送到了云无尘手里。他拿着信封,手都在抖,战战兢兢地拆开——倒不是怕师父不同意,而是上次带苏雪棠和程筱筱去武当山见师父时,师父那副“我就知道你要搞事”的表情,总让他有点怵。
信封一拆开,两张纸飘了出来。第一张纸上,就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胡闹!”墨迹力透纸背,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当时力道不小。云无尘心里一紧,刚想叹气,就看见第二张纸——那是正经的黄道吉日测算,日期明明白白写着下个月初七,旁边还用小字标注着:“紫微星动,红鸾照命。筱筱身带契约,仪式需以心头血点契,切记不可让她受惊吓;雪棠沉稳,可多照拂。合卺杯已让山下木铺备好,乃是当年寄存的旧物,杯底刻字为证,百年好合,此乃天定,莫要负了缘分。”
云无尘看着那张纸,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直接蹦了起来,举着信纸原地转圈,差点撞翻旁边茶摊的桌子。茶摊老板手里的茶壶晃了晃,茶水洒出来一点,他抬头瞪了云无尘一眼:“小伙子慢点!这茶壶烫!”
“师父答应了!师父不仅答应了,还帮我们准备了合卺杯!”云无尘不管老板的瞪视,兴奋地喊着。程筱筱一听,欢呼着就往他背上扑,双臂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差点把他勒得喘不过气。“真的吗?太好了!”她晃着腿,心口的鼠印因为激动,又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苏雪棠站在旁边,目光落在“红鸾照命”四个字上,微微出神——她记得,曾祖母那张旧照片的背面,也写着这四个字。
离婚礼没几天了,三人去了城里最大的嫁衣店。店里挂着的红绸子晃得人眼晕,程筱筱试了一件又一件,每次从试衣间探出头,都是皱着眉头:“这件也烫!”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红的鼠印,那印记像是对红色的绸缎格外敏感,一碰到就烫。
老板娘在旁边嘀咕着,又递上一匹月白色的料子:“姑娘家家的,结婚哪有穿月白的道理?红嫁衣多喜庆,你怎么总嫌烫?”她摇摇头,眼里满是“现在的小姑娘真奇怪”的疑惑。
苏雪棠突然站起身,走到衣架最里面,取下了最初那件正红的嫁衣。那嫁衣是苏绣的,上面绣着缠枝莲和一对牵手的小人,金线绣的纹路在灯光下闪着光。“试试这件。”
程筱筱不情不愿地接过,磨蹭着进了试衣间。等她出来的时候,奇迹生了——嫁衣刚穿上身,她心口的契约符文就自动浮现出来,淡金色的纹路顺着她的皮肤延伸,与嫁衣上的金线刺绣完美重合,像是天生就长在一起似的。而那枚一直烫的鼠形印记,竟慢慢暗淡下去,不再烫,反而像被温水安抚过似的,透着点暖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哎?不烫了!”程筱筱惊喜地喊起来,伸手摸了摸心口,又转着圈看身上的嫁衣,裙摆扫过地面,金线的纹路随着她的动作闪着光,“雪棠你看!真的不烫了!”她跳着转圈,差点踩到裙摆摔下去,幸好苏雪棠伸手扶了她一把。
“就这件。”苏雪棠的声音有些哑。她没告诉程筱筱,那些金色纹路组成的图案,除了缠枝莲,还有暗房墙上隐藏的银杏树——那是曾祖母最爱的树,而那些牵手的小人,正对应着刻痕里的“夫妻对拜”。
婚礼前夜,苏雪棠独自回到了古宅的暗房。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将神龛照得半明半暗,供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下一点烛泪。她取出曾祖母那张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她手指轻轻抚过被剪去的角落——那里本该有第三个身影。
当她将照片与神龛底座的刻痕对齐时,相纸突然渗出细小的血珠,那些血珠慢慢聚在一起,在照片背面凝成几行字:
红绸为引
青丝为凭
心头血为契
生死肉骨
逆天改命
苏雪棠猛地合上照片,胸口剧烈起伏。手腕上的契约符文像是被灼烧般烫,隐隐传来一阵刺痛,似乎在警告她什么。窗外传来程筱筱的呼唤声,她急忙将照片藏进贴身的锦囊里——那里还躺着半块“棠筱”玉佩,是上次在暗房里找到的,另一半,在程筱筱那里。
“雪棠!”程筱筱蹦跳着进来,身上还穿着那件正红嫁衣,显然是把它当成睡衣了。她手里举着一对古朴的银酒杯,献宝似的递到苏雪棠面前:“你看无尘找来了什么!是合卺杯!老道说这是曾祖母留下的,你看杯底,还刻着字呢!”
苏雪棠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面,杯底赫然刻着“百年好合”四个字——那字迹,和曾祖母照片背面的字迹一模一样,也和无尘师父信里说的一样。
程筱筱凑过来,丝间的皂角香混着她新生的体温,轻轻拂过苏雪棠的脸颊,熏得她眼前微微晕。“明天……”程筱筱突然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嫁衣上的金线,绕了一圈又一圈,“我们就是……正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脸蛋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苏雪棠轻轻“嗯”了一声,将合卺杯放在神龛前。月光洒在酒杯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像极了嫁衣上那对牵手的小人。她转头看向程筱筱,见她还在揪着金线呆,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滚烫滚烫的,和自己的一样。
暗房里很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槐树的声音,还有两人之间,悄悄蔓延开的、像红绸一样暖的情意。
喜欢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请大家收藏:dududu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