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道长那洪亮的笑声在庭院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悦。他看着雪棠,眼神灼灼,仿佛在欣赏一块经过千锤百炼终于绽放出绝世锋芒的璞玉。
“锋芒外显!人剑合一!”清玄道长抚掌赞叹,走到近前,仔细打量着雪棠,又看了看靠在松树下、脸色苍白但眼神复杂的云无尘,“雪棠丫头,你这进步度,当真是前无古人!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头一回见!无尘输给你,不冤!哈哈哈!”
云无尘在筱筱和陈钉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听到师父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更多的是释然和敬佩:“师父说的是。雪棠的天赋和实力,弟子望尘莫及。”他看向雪棠,郑重道:“雪棠,刚才那一剑,让我看到了剑道的另一重天地。多谢指教!”
雪棠微微颔,清冷的眸子依旧平静,只是刚才全力催动锋芒后的些许疲惫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无尘,承让。你的根基深厚,气劲绵长,我胜在锋芒之利。”
她这话并非客套。云无尘的武当气宗根基确实扎实无比,若非她最后引动锋芒全力爆,胜负犹未可知。这种纯粹的、依靠自身力量而非外物的切磋,让她对自身实力的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清玄道长看着雪棠宠辱不惊的样子,越满意。他走到云无尘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脉门上,一股浑厚温和的真气渡入,帮助他梳理体内翻腾的气血和驱散残余的寒意。
“嗯,内腑有些震荡,双臂经脉被侵袭,有些阻滞。问题不大,静养几日,配合为师的真气疏导,很快就能恢复。”清玄道长诊断道,又瞪了云无尘一眼,“你小子,平时练功是不是又偷懒了?连雪棠丫头一剑都接不住!”
云无尘:“……”师父,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欲哭无泪。
筱筱在一旁心疼地看着云无尘苍白的脸,又看看雪棠,小脸上满是骄傲:“老婆最厉害了!不过无尘你也很棒啦!下次加油!”
陈钉也走了过来,看着雪棠,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由衷的感叹:“雪棠,恭喜你。你的实力,已经远我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雪棠看向陈钉。她轻轻点头:“多谢。”
陈钉笑了笑,目光扫过庭院里的众人,最后落在清玄道长身上,抱拳道:“清玄道长,无尘兄弟,雪棠,筱筱…这段时间,叨扰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他。
陈钉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坚毅:“我的伤,在师叔祖的妙手回春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虽然下半身还有些麻木,行动不太利索,但基本的行走和处理一些案头工作,已经没问题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灵异调查局那边,积压的事情不少。特别行动组不能一直群龙无。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像以前那样冲锋陷阵,但坐镇后方,协调指挥,处理情报,还是能胜任的。局里的专机,一会儿就到山脚接我。”
离别,来得有些突然。
筱筱第一个反应过来,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跑过去拉住陈钉的衣角:“陈钉大哥!你要走了吗?你的伤还没全好啊!再多住几天嘛!”她虽然平时总嫌弃陈钉“电灯泡”,但朝夕相处下来,早已把他当成了可靠的兄长。
陈钉看着筱筱那不舍的眼神,心中一暖,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我的伤真的没事了。而且,这是我的职责。等我把局里的事情理顺了,再回来看你们。到时候,你可得请我吃大餐!”他笑着指了指筱筱的手机,暗示那五百万。
筱筱破涕为笑:“嗯!说定了!到时候我请客!管饱!”
云无尘也上前,用力拍了拍陈钉的肩膀(拍完自己龇牙咧嘴了一下):“兄弟,保重!回去别太拼,先把身体彻底养好!有事随时联系!”
清玄道长捋了捋胡子(戴着金链子),看着陈钉,眼中带着长辈的关切:“陈钉小子,你体内的阴煞之气虽然被拔除,但经脉脏腑的损伤还需时日温养。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强行催动力量。若有不适,立刻联系贫道。”
“是!谨遵教诲!”陈钉恭敬行礼。
最后,陈钉的目光落在了雪棠身上。这个当初还需要他和玄门高手保护,沉默寡言的少女,如今已经成长到让他仰望的地步。他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化为一个温和的笑容。
“雪棠,”陈钉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托付的意味,“我走了。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筱筱这丫头。武当山虽好,但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以你现在的实力,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危险。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调查局永远是你的后盾。特别行动组,永远有你的位置。”
说着,陈钉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了雪棠。
那是一个剑穗。
并非多么名贵的材质,只是用深蓝色的丝线编织而成,中间缀着一颗小小的、打磨光滑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代表着灵异调查局特别行动组的徽记——交叉的剑与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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