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仿佛陈立的工作就是专门为他服务的。
陈立脸色一黑:
“你特么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制造机啊?合着我这管理员是专门为你设的岗位?”
汉弗嘿嘿一笑,把早餐袋子塞到陈立手里,脸上露出笑意:
“伊森,你还太年轻,不懂。
这才是生活的乐趣,真正的乐趣!跟那些老太太们玩多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他自顾自地大笑起来,拍了拍陈立的肩膀。
“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出!小约瑟夫那老家伙估计已经在河边等着了!”
陈立看着手里温热的早餐,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今天也没啥头绪,去钓鱼就当散心了,顺便看看能不能从这两个老家伙嘴里套出点信息。
他洗漱完毕,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早餐,穿上外套,拄上了他那根羊头手杖。
然后跟着汉弗来到宿舍楼后面的杂物间,在一堆落满灰尘的工具里,翻出了老皮特留下的那套渔具,线轮都生锈了。
“走吧,麻烦精先生。”
陈立拎着那破鱼竿,没好气的赶着兴高采烈的汉弗,朝着社区后方那条连接着远处林地的小河走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鸟叫声清脆悦耳。
老汉弗在前面走得飞快,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老歌。
陈立拄着手杖跟在后面,看着老汉弗的背影,忍不住的吐槽。
不过如果陈立不主动犯病的话,陈立身上确实沉淀着一种与周遭退休老兵们不同的气质。
那是伊森留下的烙印,一种经过岁月和知识洗礼后的儒雅与沉静。
灰白色的长在脑后松松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随意垂在额前,配上他的深色休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
嗯,用汉弗的话说就是:
“伊森,你这身打扮,看起来比我这把老骨头年纪还大!像个从学校走出来的学者。”
陈立对此只能翻个白眼,懒得解释。
他总不能说,没错,我就是个学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主要是汉弗在吹嘘他当年的丰功伟绩,以及点评小区里各位老太太的风韵,陈立自动屏蔽了这部分。
汉弗也顺带提到了他们今天要去见的另一位钓友,河道管理员,小约瑟夫·罗比内特。
“小约瑟夫可是个妙人,”汉弗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
“十年前就来这儿管这段河了,一直没换过。
别看他不声不响的,脑子可活络,对新奇玩意儿接受得快得很!
我上次拿了个能看视频的平板电脑给他看,他摆弄几下就上手了,连老皮特那个连手机都是他修好的!”
他顿了顿,压低了一点声音,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猜啊,他跟我也差不多,是个孤老头子。
这十年来,我就没见他有什么家人儿女来看过他。
所以啊,我和老皮特,还有他,我们仨算是抱团取暖,平时凑一起喝喝酒钓钓鱼,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汉弗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真实的落寞:
“前年,医生说我这肝再喝就得直接去见上帝了。
我当时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了,连最后这点乐趣都没了……还真干过傻事。”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棵老橡树,“就那棵树,绳子都挂上去了。”
陈立挑了挑眉,没想到这整天没个正形到处惹是生非的老登还有这么一段。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