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心兰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张床,她将它放在了厨房,又将自己原来卧室里的东西全拿过来,放进了厨房里。她原本有种被撵出去的失落感,但是一想到再也不用和儿媳妇一个屋,不用时不时看她擦胭脂抹粉,扭屁股翘臀,一时间她倒觉得住在这里也挺好。
清辉夫妇俩在沈心兰搬走后,迅将她的房间打扫一番,改成轩轩的儿童房,把所有的杂物都丢到清尘住的那间屋子里,又将杂物间的门锁上。至此他们才觉得这个房子完全属于自己了。
清尘抱着欢欢过来的时候,看到母亲睡在厨房,夏天的热是躺在蒸炉里的挣扎,沈心兰吹着风扇,汗水不停的往下流。外墙的空调挂机嗡嗡作响,楼里的人睡得正香。
“他们不吃早饭吗?”清尘问。
“他们的早饭都在冰箱里。”沈心兰说。而她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格用冰箱的。
清尘打电话让夜阑买个冰箱过来,又安排装空调的人给厨房装了空调。嘈杂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夫妻俩的注意,清辉从楼里出来,在厨房里转了一圈说:“厨房不大,东西挺多!”
没有人回答,清辉悻悻的回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从楼里出来说:“妈,装了这些电器肯定要花不少钱,而且电费每个月都会增加不少。”
“都是你姐给我出,又不花你的钱。”沈心兰冷漠的回答。
听了这些,清辉有些羡慕,心里盘算着自己也是姐姐的亲人,让他帮忙买东西,他应该也会同意。
沈心兰在村里的建筑队找了一份工作。每天跟着建筑队到各处去盖房子,早出晚归倒是省了跟儿子儿媳之间的摩擦。
黄小蝶打电话问夜阑还回不回来。听到夜阑的计划后,他像失了儿子似的在电话那头呜呜的哭,指责他有了媳妇忘了娘。金和平依旧摆摊,下雨了就去进货在出租屋里休息。只有陈暮烟在听到他们在农村安家的消息后,表现出激动。
“你们暂时躲过了。”她说。
“躲过了什么?”清尘问。
“躲过了灾祸,天眼看不到了。”陈暮烟说。
清尘这个时候并不懂“天眼”,她以为就是老天爷在天上看着,是在说他们过的逍遥。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自己和孩子不过是池塘里被标记了数字的鱼,根本逃无所逃。
清尘一大早给爷爷奶奶送饭的时候,看到清灰从桥上经过,不知是来找她的还是看望老人的。他见到爷爷奶奶后,脸上依旧是乖巧的笑,却在看到清尘的瞬间那笑容里掺着狡黠。
他说他要到薇薇二姑夫家去一趟。薇薇的二姑父做早点生意,在城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店。他们去做什么并没有跟清尘交代,只说自己没钱希望她能给几百块钱。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清尘给了他oo块。他欢喜的接过,高高兴兴的走了。
几天之后,沈新兰来找她,才跟她透露清辉要开店的想法。清尘明白母亲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希望他能拿出积蓄帮扶弟弟。
“我不是有万在你手里吗?”清尘说。
“那点钱怎么够!”沈心兰一甩手说完抿着嘴。
她甚至忘了,她的女儿至今没有工作,靠给别人当老婆为生。
清尘不想再跟她说话,转过头去抱起婴儿床上的欢欢,她轻轻掐了一下欢欢娇嫩的皮肤,欢欢哇哇大哭声震九霄。沈心兰看她忙得很,知道这钱是借不来了,她自觉无趣离开了。
若论要钱的方法,这家人个个都是优等生。晚上清辉带着薇薇和轩轩过来,轩轩站在婴儿床边夸赞妹妹真可爱,拉着夏薇薇的手要求她也给自己也生一个妹妹。清辉陪着笑说欢欢双眼皮高鼻梁,将来一定是个美女。尽管好话说尽,他们始终没有提及这次来的目的。
清尘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她就只是笑并不接话。夏薇薇有些不耐烦,手指头戳着老公的胳膊,示意他快把今天来的目的说出来。
清辉观察姐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目前缺钱的囧况。
“原本是想开个店,老老实实做生意挣钱,谁曾想开个店这么麻烦,装修水电设备还有工商流程,样样都需要钱,咱妈已经垫进去不少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再伸这个手,所以才过来求你……”沈清辉说,那语气期期艾艾绵绵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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