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後面的话低的连站在他身边的林祈岁都没有听到。
但?景宴已?经懂了。
常年耗费自?己的灵力折损修为,封印修补界碑,已?经将这位昔日叱咤风云的掌门彻底掏空了。
景宴死咬着牙,透过面具瞪视着他,一字一顿道:“那你就去?死啊!”
短暂的沉默。
褚怀川缓缓开口:“所以,这应当是我们见的最後一面了。”
“阿宴,此?生是我对你不?住。是我毁了你,毁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害了祈岁。”
“是我……”
“师父!”
林祈岁鼻子一酸,打?断了他。
褚怀川停住,而後无奈的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轻轻笑了。
“景宴。”他喃喃地念着,“宴,有酒席丶宴请之意,却也可作?安乐丶闲适之解,是个好名字。”
“当初你母亲为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应当是希望你可以平安喜乐,悠闲平静的度过这一生的。”
“阿宴,这一切因我而起,你所犯下的罪行和过错,我会一力承担。”
“但?你,也该悔悟了。”他突然看向林祈岁,低吓道,“祈岁,动手!”
林祈岁指尖凝出冰晶,吟霜嗡鸣出鞘,冷蓝色的灵力顺着剑脊流转,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甲。
下一刻,金钟罩内的景宴突然发狂,巨爪生生将罩壁拍裂。
“褚怀川!你怎敢?!”
背後的黑色翅膀用力扑扇,震得?金钟罩摇晃不?止,有秦听闲的召来的飓风相压才堪堪稳住。
“你要杀了我吗?”
“有种你自?己动手!”
他叫嚣着,竟生生一拳砸碎了钟壁。
而褚怀川的虚影,也随之猛地一颤,然後越来越暗淡下去?。
景宴猛地挣脱而出,双目赤红的朝着褚怀川的虚影扑来。
与此?同时?,吟霜覆着坚冰的剑刃,直直刺入了他的胸口。
而此?时?,景宴异变的巨爪就悬停在距离褚怀川一寸的地方,他死死瞪着那越来越淡的影子。
看着褚怀川的身影彻底在他的面前消失散尽。
“啊啊啊啊啊啊!”
他怒吼着,一爪重重拍向林祈岁的肩头,被及时?赶来的秦听闲一剑挡开。
林祈岁猛地用力,将吟霜一寸寸压入,刺穿景宴的身体,同时?将自?己的灵力尽数倾注于剑上?。
他念起金光咒,刹那间,他执剑的掌心金光大盛。
金光化为一缕缕金线,交织缠绕着冰蓝色的灵流,将剑锋层层包裹,一齐灌入景宴的心脏。
“嚯,嚯……”
景宴粗喘着,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他挥动着巨爪,朝半空胡乱挥动,口中喃喃。
忽而,冥河之上?阴风四起。
沉寂的鬼物纷纷自?河底钻出,像受到了指引般,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迅速围拢。
一时?间,数不?清的鬼影重叠挨挤在一起,如黑潮般自?四面八方而来,它们迅速爬上?高台,嘶吼着朝林祈岁攻来。
秦听闲手中长风震颤,猛地一剑劈下,剑风顿时?掀翻了一波鬼物。
但?新的一波随即跟上?,前赴後继,不?知疲倦。
楚游站在他身後,手里拿着一只船桨,运起灵力,一下下挥出,竟也横扫出去?一大片鬼物。
林祈岁此?时?无暇他顾。
三年前,未能完成之事,今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成功。
这不?仅是褚怀川的希望,亦是人界所有幸存之人的希望。
他们撑过了一个三年,再也撑不?到下一个三年了。
这一切,必须在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