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蜷缩在坚硬的长椅上,身体内部被怨念冲击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像无数细小的针在皮下持续地刺扎。
“怎么解释……对爽子……龙……”她闭上眼。
“算了……好累……”自暴自弃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重压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连思考都变成一种酷刑。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昏沉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解释不清的误会,无法消除的怨念,难以挽回的信任……让它们都暂时见鬼去吧。
铁质长椅硌着骨头,傍晚的风带着未散的寒意钻进单薄的制服,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意识像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她甚至没有力气调整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就那样蜷缩着,像一个被遗弃伤痕累累的玩偶,在校园彻底沉寂下来的暮色中,沉沉睡去。
……
意识是在一阵颠簸和温暖的包裹感中缓慢浮上来的。
温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体似乎离开了坚硬的平面,被稳固又有力的支撑托了起来。
脸颊蹭到的布料有着熟悉的气息,还有……运动后微热的体温。
她费力地想掀开沉重的眼皮,但睡意和残留的疲惫像厚重的棉被压着她。
耳边传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节奏规律,穿透了她昏沉的意识,这心跳声很近,似乎就贴着她的耳朵。
身体悬空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因为那份稳固的支撑而显得安心。
手臂和后背那些隐隐作痛的地方,也因为这温暖和移动带来的细微震动而舒缓了一些。
她无意识地往那温暖坚实的来源更深地埋了埋脸。
托着她的手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瞬,动作更加平稳小心。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清晰,踏在石板路上,出不疾不徐的声响。
是谁?
是梦吗?还是……
混沌的思绪无法连贯,身体的本能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寻求温暖和庇护。她在那个安稳的怀抱里彻底放松下来,放任自己再次沉入那片疲惫但不再冰冷的黑暗。
风声似乎都远了,只剩下那沉稳的心跳和规律的脚步声,构成一个暂时安全的摇篮。
再次有清晰的感知时,是后背接触到一片相对柔软的平面。
不是长椅,也不是颠簸的怀抱。身下是……某种垫子?触感微凉但还算舒适。她努力掀开沉重的眼帘,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昏暗的光线,陌生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木头混合的淡淡气味。
是……学校的医务室?
她侧过头,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只有远处路灯的一点微光勾勒出窗棂的轮廓。室内没有开大灯,只有角落里一盏小小的台灯散着昏黄柔和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