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它一旦跟人的皮肤接触超过十五分钟,就要呆满三个小时才能拿下来。”
时曦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移。
“那、你、怎、么、不、早、说?”
言初礼咬牙。
“你也没问啊。”
屡次被挑衅的时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场子。
“我——”
这理不直气也壮的话让言初礼再度哽住,无计可施的他麻木地闭上了眼睛。
“我想起来我还掉了个东西在路上,我先回去找找,就不碍你们的眼了。”
说完,他转身欲走。
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拦住。
“客人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不如先留下来,陪我喝一盏茶再走。”
闻言,言初礼、时曦、林舒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朝声音来处望去。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
门扉处,两盏忽而亮起的红色灯笼晕开光影,笼罩着一位衣着朴素,看不清面容的年轻女子。
女子的头发侧盘成辫,用冰蓝色的发带束起,发带的一端,绣着几簇不知名的浅黄色小花,冲淡了她眉眼间的凉意。
她上身是简单的藏蓝色棉布衣,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棉制束脚裤,脚踩同色棉布鞋,衣着平顺,细看之下却能发现衣服边缘处已被洗得泛了白。
“客人,请进吧。”
苍老的声音从少女口中传出,给人一种极强的违和感。
少女侧过身,让出道来。
三人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眉目冰冷,浑身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面容却青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可声音却沧桑得如同行将木就的老妪。
见过各种怪像却依旧难掩好奇,时曦看了一眼表情略有变化,似乎是在思索的林舒,又看了眼另一边明显流露出好奇的言初礼。
……再看一眼,还是好怪。
眼珠子一转,就决定发挥自己作为朋友排忧解难的作用:
“姐姐,我的新朋友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声音会是这样的,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吗?”
时曦眨眨眼睛,举起右手示意了一下言初礼方向,用满是真诚的目光询问站在门后的少女。
“姐姐——”
似乎有个声音穿越过时空,轻落在她耳畔。
少女的眼神恍惚一瞬,似是想起了什么,眉间的凉意被迷茫取代,一身便如破碎的玉石,再难拼凑起来。
“姐姐?”
见少女并未给出回应,时曦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
“可以,先进去再说。”
少女陡然回过神,将所有情绪都藏好,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
“至于这位客人,”少女冷冷地朝脸上趴着一只八爪鱼行言初礼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虽然你长得丑,品味也奇特,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你至少应该知道。”
被指品味独特的时曦:默默移开眼睛。
拿走八爪鱼的尝试接连失败但却被连环diss的言初礼: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了。
“两位,这边请。”
少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多给言初礼,只将目光放到时曦和林舒身上,很是体贴地引着两个人进入院中。
至于被嫌弃的言初礼,他已经失去了吐槽的力气,只能默默地跟在三人身后,欣赏一个人的月光独奏。
今晚的月色可真好啊。
言初礼抬头看了看被大雾罩住的灰暗夜幕,发自内心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