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把今个的礼钱给他,又拍了拍他的肩:“你现在有了夫郎,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赵世安弯了眉眼,以后夫郎养他,他自会过好日子,只是这礼钱不能收。
他推回去道:“这些日子二叔和二叔么为了我的亲事辛苦,更何况这银子本身就是二叔和二叔么掏的,得来的礼钱二叔么拿着就行。”
杨瑞一愣,他没想到赵世安竟愿意给他们,礼钱加起来也不少嘞,快抵得上这一场亲事。
赵武拧眉:“收下。”
赵世安笑着推拒:“二叔,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难不成我成了亲,二叔以后要与我生分不成?”
赵武绷着脸:“当然不是。”
赵世安:“那不就是了,以后怕是我和霖哥儿会常常去二叔和二叔么家蹭饭,二叔到时不嫌弃我们就好。”
赵武面容缓和了些,没再推让。
等人一走,院里徒然一静,又成了往日的模样,赵世安放下笑意,关上大门,插上门闩,背靠在上面往院里看。
也是有不同之处,门上搭了红布,窗户上贴了红囍字,和院里石榴树上的红花争相辉映。
他屋里还有个等着他掀盖头的新夫郎。
赵世安搓了搓手指,莫名地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前,手放在门上,脑海里突然出现昨夜赵武给他的画册,上面把洞房夜要如何度过说得极为清楚,他咬了咬下唇……
不对,赵世安反应过来,他可不能便宜了阮霖,再次轻咳一声,理直气壮推开屋门。
没动静,他进去往床上看,本该坐着等他掀盖头的阮霖此刻躺在红被上呼呼大睡。
赵世安的心此刻格外冷静,他冷笑着大步走过去,手在即将拽住阮霖的胳膊时顿住。
他瞳孔皱缩后猛地退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单手捂住嘴和下巴,两颊微微泛红。
床上面容白皙的漂亮哥儿是阮霖?!
·
一个时辰后,知了声伴随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传进耳朵里,床上的阮霖迷茫睁开眼。
一瞬后,他猛地坐起,回忆起了他今个和赵世安成亲。
“醒了。”硬生生坐了一个时辰的赵世安翘着二郎腿仍怀疑问道,“你真是阮霖?”
阮霖是吃过饭后太困,倒在床上睡着,他下床揉了揉发酸的腰,反问道:“不然哪?”
赵世安目光闪躲:“你的脸不像,以前黑黄像从泥里出来的人,现在则白得像个鬼。”
阮霖眨眨眼,走到一旁的铜镜旁,看不真切,他干脆出去打了井水,看灶房的窗台上有皂荚,他掰了一点,洗了洗脸。
他现在没毛巾,干脆用喜服擦了擦脸上的水,扭头问跟出来的赵世安:“刚刚是上了妆,现在应该正常了吧?”
赵世安:“……得,又成黑黄的丑哥儿了。”
阮霖:“……”
磨牙,但要忍,户籍还没调过来。
阮霖看了看院里,干干净净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他看赵世安躺在躺椅上悠闲自在极了,不由问道:“赵秀才,我能四处看看吗?”
“赵秀才?”赵世安迷惑看他,“现在又没外人,你怎么不叫我世安哥哥?”
阮霖呆滞了一瞬后艰难道:“我是怕世安哥、哥不喜欢这么喊,才没有喊。”
“无事。”赵世安闭上眼很安详,他唇边挂上浅浅笑意道,“我是个好汉子,像你如此心悦于我,还嫁给我,要是太限制你也不好,在家我允许你如此叫我。”
阮霖一言难尽,他后悔了,前几天还不如换个别的借口,他从嗓子眼哼唧道:“世安哥哥,我能四周看看吗?”
赵世安把扇子打开挡住脸,遮住漏下来的阳光道:“真是不能给你一点甜头,说话竟如此腻歪,想看就去看看。”
站在原地的阮霖看到灶房门前的斧头,他深呼吸了几下松开暴起青筋的手,心里哄自己:不生气,不能砸上去,否则他会去坐监。
但他还是在空中对着赵世安划了几拳,这汉子忒不要脸!
村里的院子都圈的大,赵世安家也是,正对大门是堂屋,堂屋左右两边是两间住的屋子。
院子右边是灶房和单独隔出来洗澡的地方,里面有一个浴桶,灶房侧边是垒的柴火,井在灶房斜前方,石榴树则在灶房和正屋的中间。
院子左边也有两间屋子,一间小点的是柴房,另一间他推开门,墨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有两排书架,上面几乎都是书,这在村里可谓罕见,要知道书可不便宜。
挨着窗户是个案台,上面挂了很多毛笔,有几个毛笔上的毛毛被用的开叉,砚台、墨锭和白纸铺在台面上,上面写了几个字,他凑过去看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阮霖心里的弦猛地一颤,不太对劲。
不过,赵世安的字倒是极好,笔锋锐利,一句诗写出潇洒肆意之感。
他沉思着出去,关上书房的门,从石榴树下走去了后院,和他想象中一样,荒废了,倒是垒的猪圈、羊圈还很结实,还有圈养鸡鸭的位置。
等他再去前院,他搬了个凳子坐在赵世安旁边,托着下巴去想接下来要如何赚银子。
晚上两个人热了中午剩的菜,不多,各种杂碎,阮霖把几盘菜烩在一块热了。
赵世安在门口看了,嫌弃的直摇头:“我不吃,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