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控!?”谢昊宇听他这么说,火气更旺,连兄友弟恭都不想装下去了,脸色极差,“那天让我去东宫,害得我被谢念臭骂一顿,然后呢?最后去边疆的人选不还是定下来了?!是三哥你的人还是我这儿的人!?”
谢广玉皮笑肉不笑:“谢昊宇,你自己蠢能怪谁?”
谢昊宇瞪大了双眼:“你……!”
谢广玉茶盏往桌面狠狠一放,发出清脆声响:“怎么,你连自己的位置都认不清了?”
他总算撕下那层虚伪的面具,看向谢昊宇的眼神丝毫不掩嘲讽:“人脉,势力,军队,你有什么?”
“你不过是有个皇子身份,仗着父皇前几年比较偏向你,就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
谢昊宇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谢广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广玉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我说的够清楚了吧?没了我的助力,你还能干点什么?。”
谢昊宇脸色扭曲:“你威胁我!”
谢广玉笑了下,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慢悠悠道:“四弟这话说的就太伤感情了。我不过是将筹码都摆到了明面上而已。四弟若是还想合作呢,就乖乖照我的话去做,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说呢,四弟?”
谢昊宇气得想发疯,又不敢真的和谢广玉撕破脸,只能死死盯着他。若是怒火能化为实质,恐怕谢广玉都要被烧成灰了。
谢广玉满意点了点头:“看来四弟还没那么蠢,至少能看清局势。”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四弟好自为之。”
一直到谢广玉走出殿外,谢昊宇才敢大发雷霆,将殿内的东西砸摔了个遍:“狗东西!!”
怒吼声在殿内久久回荡,一旁的贴身太监试图去劝:“殿下息怒……”
“息怒!?”谢昊宇又摔了个大瓷瓶,声音更怒,“你刚才没听见吗!?他就差直接骑到我头上了!!”
“殿下先别急……哎那个是圣上赏赐的,不能砸啊!”
谢昊宇急忙刹住动作,伸手把已经抛在半空的珊瑚摆设捞了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谢昊宇又发怒道。
“唉……殿下,你也不听奴婢说啊……”
——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雨。
今年的雨季比往年要长,绵绵细雨很少,更多的是雷雨交加,倾泻而下,轰隆隆的雷声听着都让人心惊。
谢告禅走得快,没等淋湿就先一步回到了东宫。
灯已经熄了,殿内漆黑一片,借着外面暗淡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床榻上蜷缩起来的谢念。
长发如云披散着,衬得他脸色愈发素白,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不知梦到了什么。
谢告禅垂眼看着,没打扰谢念,替他拉好被子,脱了大氅,到旁边的罗汉床上歇息。
夜半时分。
闪电将夜空照亮了一瞬,紧随其后的便是轰隆轰隆的雷声。谢告禅被第一声雷惊醒,目光下意识落在床榻处,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谢念呢?
谢告禅没有犹豫,当即就要起身,却忽而察觉到什么。
他低下头,发现谢念不知何时钻进了怀里,正迷迷糊糊地看向他。
“皇兄回来了?”谢念显然还没睡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谢告禅垂眼看着他:“……嗯。”
“回来就好,”谢念又往谢告禅怀里蹭了蹭,声音逐渐变小,马上要睡过去似的,“回来就好……”
谢念闭上眼,呼吸重新变得清浅而绵长。
定定注视半晌后,谢告禅低下头,在谢念额间落下一吻。
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吻。
第63章
这几日朝内堪称平静,边疆战事虽然守得勉勉强强,但好在连州防线一直未被攻破,朝内大臣也暂时都收起了各自的心思,全力为防守出谋划策。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有时只是坐在皇座上听众臣讨论,还会主动问起谢告禅的想法。除了需要他决策的时候,基本不怎么说话。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位之争即将尘埃落定。比起当年争夺时的血腥和不当不正,显得尤为平静。不论是朝内的三皇子党派还是四皇子党派,都该早做打算,替自己和家人谋求后路了。
谢念脚踝上的伤好了不少,下地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不喜出门,更何况这几日等在东宫门口想见谢告禅的人太多,他便更少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东宫里看书。
下午日光好的时候,谢念还会操起刻刀雕木头,几日过去,行云流水似的在窗沿处又摆了一排,各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和摆在最前面形状惨烈的木雕形成了鲜明对比。
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翁大人,求您行行好……等太子殿下回来后,替我把这个纸条递进去……”
“陈大人,太子妃全权由陛下来抉择,您将画像送进去也没用,恕属下不能从命。”
“诶呦翁大人,你就通融通融吧……”
“陈大人,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