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她在跟我们拖延时间!”祝殃铭大喝一声。
但不等谢不虞答话,沈晏萧就再次率先顺着那个窟窿出去追了,其馀人也紧随其後。
望丘的屋顶倒是学了悬山顶相仿的风格,除了上面盖的不是瓦片,但不知是放了什麽东西,导致踩在这屋上梁既不平且滑腻,用起轻功来多半要费了点劲。
沈晏萧最先追上,他对林望月已经给过这样的机会了,是她自己耍了心计,便休要怪他沈晏萧再不留往日的情面。
他环顾一周,发现这顶上的敌人不下有百来号,心下不由得觉得烦躁,不用他多言,也能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厮杀起来,但他务必要在这茫茫人海里找到林望月。
毕竟擒贼先擒王,鬼知道她还能再使唤多少人来,倒是他事先引狼入室,软了心肠,这才令她有了局可设,将他们骗入死无葬身之地。
周围人见沈晏萧似是无心与他们对战,目标反而就越是共同的冲着他去,沈晏萧自然不客气,手中长剑“铮”的出鞘,一个斜劈便了结了当面的两名敌人。
背後的敌人也趁着这个空隙围了上来,但个个武功都不是很高,过个两招就能直接变成不说话的躯体。
沈晏萧虽注意着周围敌人的攻势,但馀光却仍在寻找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可敌人实在太多,又衬着黑夜,他实难从一片漆黑掩盖的地方去寻一人,这着实如大海捞针。
但不知为何,那鹅黄色的身影仿佛是故意引他去,竟是在沈晏萧目光所及不远之处一跃而起,像是因为要逃离此处,这才迫不得已点足飞身之时略高了些许,而恰好是这一点高度,便被他的馀光所注意到。
沈晏萧再顾不得身边这些挡了道的敌人,他猛地发力,将速度提至剑刃,流水似的便朝这些挡着路的敌人劈去。
由于从前身份是作为死侍的原因,他的剑法身法依旧不逊色于当年,不多时就硬生生在这里劈开一条道来。
沈晏萧已经很久没有再让他的剑再溅过如此之多的血了,等他从方才杀出来的路行进时,便有意与林望月恩断义绝了。
但不知是林望月也在其中受了伤,还是被这屋檐阻碍了行进的步伐,她的轻功似乎格外的慢。
所以沈晏萧几乎没费什麽力气便追上了她,用手从背後扣住她一侧的肩膀,本欲将她带走,可他的手扣在那人肩膀的同时,那人也猛地一转身,反将他的手腕扣住。
可那人一转身反扣住他的手腕时,沈晏萧便发现这个人手腕上没有那一道红绳,再看此人五官,分明不是林望月的模样,而只是假扮于她!
沈晏萧猛然反应过来,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将面前假扮于她的人也一剑抹了脖子,送去地府,既然这队伍里有人假扮她,那真正的林望月在哪里?
他驻足在原地,环顾了周围状况,大部分敌人已经被其馀几位杀的差不多了,沈晏萧便决定原路返回寻找之时再与其馀人汇聚。
正当他想要顺着原路返回,试图去寻找真正的林望月的身影的时候,耳畔却忽然有一道疾风吹来。
这疾风应当是有人拿剑从空中冲下来在他背後偷袭,可沈晏萧总觉得这用剑所带的疾风有些奇怪,但他没多想。
沈晏萧自知是背後有人偷袭,眼眸一瞥身後,便将手中剑翻转,而後猛地转过身来,一剑刺入那欲偷袭者的胸膛!
那偷袭者手中的长剑在自己被击杀时应声落地,兴许是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那人没有地方依靠,索性两只手一前一後的紧紧握住了那柄刺入胸膛的剑。
剑刃锋利,那人这样紧紧握着,掌心也被剑刃破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原本银色的剑身往下一滴一滴的掉,逐渐连着那些血珠,变成一注注的染深了衣物。
可那人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死死握着剑身不放手。
沈晏萧刚想拔剑收回,却没想到对方手劲如此之大,倒令他有些惊讶。
屋顶此刻被柔和的月华所照,光面的东西在此刻都反射着隐隐约约的暗光,除了沈晏萧手里的那把长剑,好像还有一件物什在忽明忽暗着。
沈晏萧顺着将目光瞧了过去,这才发现面前人那双手除了紧扣着已经刺入身体的长剑,手腕上还有若隐若现,被这长长的夜行衣所掩盖住的腕绳。
他眼神里霎时闪过一道愕然,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面前的人,纵然被夜行衣遮的严严实实,可他总有一股愈来愈强烈的熟悉感,令他难以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