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份摆在他面前的木简,就是当年萧晟勾结望丘人,最好的证据。
他虽与萧晟并无过多交流,可也是能常常碰面的,自从知道萧晟的心思并非那样忠心向着父亲之後,萧瑾酌也不是没猜想过萧晟有这样一颗野心去想夺下那个位置。
但他无论如何再猜测丶怀疑丶提防,没有切实的证据怎麽将萧晟坐实谋逆之心,将其一网打尽,又如何确保萧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更何况,那时的萧瑾酌年纪尚小,眼界思虑都不如如今,也无法拉拢到太多过度庞大的势力归属自己。
可这一次,萧瑾酌找了许久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他面前,往事历历在目,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结果。
谢不虞见萧瑾酌看的如此出神,可面色又无比凝重,便问道:“这上面记载的内容是什麽?”
萧瑾酌握着木简的拇指无声摩挲了几下,深吸一口气答道:“当年萧晟与望丘人勾结的契约书。”
谢不虞闻言怔了一下,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听见了什麽,缓缓“啊?”了一声。
“萧晟和望丘人达成了盟友的协议,望丘助他夺得王位,他则要为望丘背地里到处通融。”
“这木简上说的好听,不愧是望丘人的手笔,说白了还不是他们帮完萧晟之後,就又要亲手夺去他手里还没焐热的实权。”萧瑾酌咂咂嘴:“我这个舅舅呢,也是挺厉害的,能屈能伸,可叹,可叹呐!”
“不过萧晟他这个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怎麽可能愿意受人束缚摆布,可自他登基之後,除了开始几个年头,玄天还与望丘有些动荡不安的厮杀,再往後,竟然被渐渐平息了下来。”
“关于是怎麽平息下来的,既不是杀鸡儆猴,也不是什麽老好人说教,怎麽会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就将风波压了下来,其中也必然有望丘人的手笔。”
“望丘人明面上替他将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了,萧晟背地里自然也不好再说什麽,可他却依旧夺不回实权,想来是那些人手里捏着这些东西,才叫得他乖乖听话。。。。。。望丘是拿他开了玄天的刀。”
萧瑾酌心底知道望丘人的野心远比萧晟大的多,其实萧晟对于望丘人来说,不过是个垫脚石的角色罢了。
可切入萧晟的那份野心,却正是望丘人最需要借的一把刀,还是一把可以让他们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刀,两全其美的交易又为何不去做?
谢不虞闻言疑道:“既如此,你定是要带此物回去的,不过这东西这麽重要,就这样随便放在这里腾灰,可别是望丘人留下的赝品,用来设计人的。”
“这点我自然想过,可萧晟的亲笔字迹我却不会认错,他的字总有个特点,是旁人模仿不来的。”萧瑾酌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答道。
谢不虞听及此才点点头,又道:“那看来。。。。。方才的玄天禁术也是真的了,至于匕首,虽不知望丘人用其作引物,可後来又收回去的目的,总归是没什麽好念头。”
萧瑾酌默认了谢不虞的话:“那玄天禁术是真的,只是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在这里,想来这里的主人,也是对此地不会被外人发觉极有信心了。”
他边说这话,边将手中木简收入袖中,不管它会被望丘人所阻拦也好,想要销毁也罢,此物今日无论如何也是他要带走的。
可谢不虞联想到既然这些物什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这里,那这一路上他们所要拿到的东西,骨莲衣,是否大概率也会在此地?
不等谢不虞留有思索的时间,沈晏萧本来还瞧着匕首那块,忽然身形一顿,快步向门口走去。
他擡头看了眼天色便心下暗叫不妙,又忙赶回殿内,道:“月儿信中所写的时辰,想来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得抓紧了。”
闻言谢不虞这才想起来,可事不宜迟,这偌大又漆黑寂静一片的殿内要从何茫茫找起骨莲衣?
他思及此,不带犹豫将面对面萧瑾酌腰间丹山剑猛然抽出鞘,向自己带有藏青色花纹那一侧的肩膀斜着猛划出一道剑痕见了血!
它与不死尘同根同源,这是眼下能最快寻找到骨莲衣的方法,也是能证明他猜想的唯一方式。
当伤口处隐隐约约如从前一般有熟悉又强烈的吸引时,谢不虞便知道他赌对了,于是三步并两步行至那吸引的源头,手中烛光贴近身前桌面。
一张布满灰尘的桌案上,赫然安安静静摆放着和骨莲衣一模一样带着锁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