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亥时,路上已经戒严。
整个京城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哒哒的马蹄之声。
魏渊领兵到朱雀门下。
就见城门紧闭,金水桥上,也放了拦路的铁刺围挡。
只要有人过去,想要拆除围挡,城墙之上,就会有人放箭下来。
魏渊抬头,看着朱雀门上,熊熊火把燃烧着,似乎要把深夜的天,照得宛如白昼。
魏汌就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头。
四目相对。
就听到魏汌大笑一声:“老三,你果然有反心!”
魏渊没说话。
他身边的陆衡却一声厉喝:“休得胡言!靖王乃护驾而来!”
“护驾?父皇何时下过旨意,让你护驾!造反就是造反,谋逆就是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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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并不跟他争吵,只是眼睛在城墙上逡巡,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陆衡这种文人出身的臣子,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嘴炮的机会。
而且,这种时候,若是打嘴仗输了,靖王殿下凭半块虎符,调兵入京,就成了师出无名了!
于是,他气沉丹田,冲着魏汌,就是一通怒骂。
“定王魏汌,寡廉鲜耻,玩弄权术,如司马昭一般,谋朝篡位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汝这般奸险之徒,弑父杀弟,淫辱庶母,此等罔顾人伦,当真是人神共愤,天地难容!
望定王早日洗心革面,回头是岸,否则必遭天谴!
靖王虽仁善,不愿伤及汝之性命,然则若你执迷不悟,天下臣工与万民,将羞于与尔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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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衡这一通骂,差点儿没把魏汌给气吐血。
他指着城墙之下,也大骂回去。
“吾乃圣上嫡长子,尔等竟然说出此等狂悖犯上之言,真是大逆不道!”
魏汌从旁边羽林手中,抢过弓箭,对着下头就是一箭。
但他往日疏于练习,羽箭松松飘落,竟然掉入进水池中,连个水花都没有。
魏渊终于开口,“大哥,请将大门打开,我已延请名医,入宫为父皇诊断!”
魏汌怒道:“父皇身体康健,你诊断什么,难不成,你才是那个想要弑父之人!”
魏渊阴沉着脸,不说话。
陆衡低声道:“殿下,时候不等人,多等一刻,圣上与王妃便危险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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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不再犹豫,勾了勾手。
马上就有士兵,举着盾牌上前,去清理桥上路障。
因有盾牌防身,城墙上射下的羽箭,毫无作用。
魏汌气得不轻,怒吼一声。
“带上来!”
就见两名羽林,押着一名披头散的女子,上了城墙。
那女子一身黄衫衣裙,在夜色的火光映照下,在一片黑色兵甲之中,十分显眼。
虽然头凌乱,挡住了她的面庞。
但魏渊却认得,那是林青榕的衣裳。
他心中咯噔一下。
就听到魏汌大笑出声:“老三,你的王妃就在此处!我当初的话,说到做到!若是你归顺于我,交出虎符,我便放了她,叫你们夫妻团聚!可若是你执迷不悟,依旧要起反心,那休怪我无情!”
他一把抓过那女子,按在城墙之上。
“我数十声,你若不放下兵刃,听命于我。我就把她,从这朱雀门上,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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