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清如又替老人行针。这一次,老人的呼吸平稳了许多,手指都有了轻微的动静。
钱家大哥见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
他喊来部队的一位军医,顾清如将后续的护理要点、禁忌症以及针灸穴位和手法,都一一详细告知。
做完这一切,钱秀英留下照顾老人,钱家大哥再三挽留,说招待所条件简陋,务必请骆岚和顾清如两位在他家住下。
骆岚和顾清如对视一眼,都婉拒了。
骆岚微笑着解释道:“钱大哥,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老人家刚稳住,家里病人重要,您和嫂子也忙不过来,我们再添进来,反而会打扰老人家静养。招待所就好,您不必挂念。有什么情况,你随时来招待所找我们就是了。”
钱家大哥见她们坚持,也不好再劝,只能作罢。
他亲自领着骆岚、顾清如以及负责安保的小赵和司机小李,一同前往部队招待所。
在车上,钱家大哥询问骆岚的关于张医生的事情,并允诺,
“钟夫人,您放心,关于那位张医生的事,我立刻去部队打听落实。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车子在招待所门口停下,临别前,钱家大哥依然是千恩万谢的。
顾清如和骆岚在招待所住下。
进了房间,刚放下行李,骆岚便起身迫不及待说道,“清如,我得出去一趟,打几个电话,确认一下张医生的行程。清如,你今天行针累了吧,就在这休息一会,等我找到地址再来叫你一起去。”
顾清如点点头,没坚持一起去,今天长途奔波加上行针确实耗费了她不少精力。
站在窗前,看着骆岚匆匆离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阜康县傍晚稀疏的人流中。
一种莫名的、微妙的违和感,像一缕冰冷的蛛丝,缠上了她的心头。
骆岚坚持一起前来,她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张医生真的在阜康县吗?
顾清如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这种直觉毫无来由,却让她无法安心待在房间里。
她索性也走出招待所,在附近漫无目的地走着。
阜康县的夜晚安静得近乎沉寂,只有风吹过空旷街道的回响。
她买了熏马肠,吃了碗曲曲就回到招待所了。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钱家大哥提着一网兜苹果和几个饭盒风风火火地来了,脸上还带着感激的笑容:
“顾医生,没啥好东西,这点吃的你们晚上垫补……”
他话还没说完,骆岚也恰好在此时回到招待所。
钱家大哥转向骆岚:“骆同志,正说呢!您是不是去找张医生了?”
骆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失望:“是啊,跑了好几个地方打听,腿都快跑断了。”
“我下午在部队让人打听了。他们说这张医生啊,他前几天还在县里,就这两天刚回乌市军区总院做汇报了!您这趟啊,是白跑了。”
“难怪我打听一圈,都说他不在呢,原来是回乌市了,真是绕了一个大圈子,结果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只能明天回去以后再去拜访了。”
她说完,转向顾清如,笑容温婉:“清如,要是明早没什么事,我们就回乌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