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看清对方此刻的模样时,都不由得一怔。
我(王天凡)浑身衣物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冰碴,气息萎靡,但周身却隐隐散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与灼热交织的残留波动,尤其是那双眼睛,经历血火洗礼后,褪去了最后一丝怯懦,变得沉静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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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茹,这位一向清冷如玉的内门天骄,此刻云鬓微乱,白裙染尘,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显然也经历了苦战。但她看向我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复杂,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可?
“出来了!苏师姐和王天凡出来了!”
“他们怎么伤成这样?”
“最后时刻才出来,肯定经历了恶战!”
“柳擎师兄和赤练师姐呢?还有另外两人……”
议论声四起。
数道强大的神识立刻扫过我们全身。高台之上,李寒松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冰山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微微颔。其他几位长老则是面露惊容,显然察觉到了我身上那迥异于前的力量气息。
负责清点人数的执事高声宣布:“秘境关闭!生还者,十四人!”
柳擎、赤练,以及另外两名弟子,未能出来。结果不言而喻。
我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隐忧——柳擎最后那块黑色玉佩,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在执事准备让我们各自回去疗伤休整时,苏茹却上前一步,对着高台躬身一礼,清冷的声音传遍广场:
“启禀诸位长老,弟子苏茹,与王天凡师弟在秘境之中,合力斩杀企图杀人夺宝的柳擎、赤练等四人,并于此过程中,意外获得此物。”
说着,她掌心一翻,一枚材质非金非玉、颜色暗沉、表面刻满无数细密扭曲符文的黑色令牌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令牌一出,便散出一股古老、沧桑,甚至带着一丝邪异的气息,与广场上青云宗正统的仙家气象格格不入!
这是……?
我瞳孔一缩!这令牌绝非玄阴冰莲,也非柳擎之物!是苏茹在最后时刻,从柳擎身上夺取的?还是她从别处所得?
高台上,几位长老,包括一直闭目养神的宗主,都骤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凝重地看向那黑色令牌!
“这是……‘九幽令’?!”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老失声惊呼。
“魔道九幽宗的接引令牌!怎会出现在秘境之中?!”
“柳擎身上为何有此物?!”
“难道他与魔道有染?!”
场面瞬间哗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九幽令”吸引了过去。柳擎杀人夺宝的行为,在这魔道令牌面前,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苏茹此举,不仅将我们反击杀人的行为定性为“正当防卫”,更将所有人的焦点转移到了柳擎可能存在的魔道背景上,巧妙地为我们化解了后续可能的麻烦。
我深深地看了苏茹一眼,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
李寒松适时开口,声音冰冷:“此事关系重大,需彻查柳擎及其背后关联。苏茹、王天凡,你二人有功于宗门,且身负伤势,先行回去疗养,待宗门查明真相,再行封赏。”
有了他这句话,我和苏茹不再停留,在众多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各自离去。
回到那间依旧潮湿阴暗的杂役房,躺在坚硬的通铺上,我却没有丝毫睡意。
秘境之行,险死还生。实力突破,凝聚妖火,但也彻底得罪了柳家(如果柳擎真的死了),引起了宗门更高层的注意。
我摸了摸怀里,除了那枚秘境令牌,还多了一样东西——一部得自柳擎跟班储物袋的、以某种兽皮制成的古老卷轴。在最后掷出储物袋引爆前,我鬼使神差地将这卷轴单独取了出来。
此时,我将其展开。
卷轴开头,是几个殷红如血、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大字:
《九转融灵诀》
这并非魔功,而是一部极其古老、甚至有些残缺的……融炼功法!其核心奥义,竟是讲述如何以自身为熔炉,强行吞噬、融合不同属性、甚至互相冲突的灵物、妖核、乃至……异种能量或血脉!从而淬炼自身,突破瓶颈!
这功法,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万能炼形诀》让我拥有了吞噬万物的潜力和半妖之躯,而这《九转融灵诀》,则可能为我提供一条,将这种潜力系统化、安全化,甚至……解决那该死的人猪变身隐患的道路!
看着这意外获得的功法,又想到柳擎那可能与魔道有关的玉佩,以及苏茹最后拿出的“九幽令”……
我感觉到,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张开。
而我这头本想躺平的猪,似乎已经被卷入了网中央。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手中,总算又多了一张底牌。
《九转融灵诀》……或许,这将是我真正掌控命运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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