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糖阁内室,烛火摇曳。
穆琯玉小心翼翼地将姚浅凝安置在锦缎床榻上。
她取来温水浸湿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拭去姚浅凝唇边残留的血迹,又为她换上干净的素白寝衣。
这症状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强行一天出来两次导致的身体崩溃。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她和浅浅试验导致的。
而这次……究竟生了什么?
穆琯玉眉头微蹙,指尖轻抚过姚浅凝苍白的脸颊。
她知道,吐血后的浅浅会陷入极度虚弱,约莫两日便能恢复。
只是……
“她”必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
萧景琰与柳无痕那边应当算是解决了,现在只剩下……
萧景珂。
以那位王爷的性子,怕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轻轻合上房门,在铺满落叶的庭院里静立等候。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萧景珂的身影便翻墙而入。
就在他即将跃上二楼的刹那,她出声唤住了他。
“王爷,可否容我说几句话?是关于浅浅的。”
萧景珂原本已腾空而起的身形骤然一顿,玄色锦靴在青砖墙沿重重一踏,硬生生折返落地。
衣袍翻卷间带起凌厉风声,落叶被气劲震得四散飞扬。
他转身时眼底猩红未褪,嗓音低哑得可怕。
“说。”
“浅浅是心神受损,静养两日自会苏醒。”
她迎着他噬人的目光,声音平稳。
“至于原因,王爷不必查,也不用查。”
“这是浅浅昏迷前的嘱咐。”
“不必查?”
萧景珂忽然低笑出声。
“她以为她是谁?”
他缓缓抬眸,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暗潮。
“穆琯玉,你是不是忘了?她的事,从来轮不到她自己做主。”
穆琯玉闻言眸光一冷。
“王爷不是一直说,要把浅浅视若珍宝么?”
“那现在这般咄咄逼人,是想等她醒来后,再也不敢看您一眼么?”
她突然倾身上前,在萧景珂耳边吐气如冰。
“还是说……王爷非要逼得浅浅香消玉殒,才觉得遂了心意?”
萧景珂指节出“咔”的一声脆响,却硬生生收住所有暴戾动作。
他缓缓侧,与穆琯玉近在咫尺地对视,眼底翻涌着扭曲的痛色。
“你倒是……很会拿捏我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