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身形猛地一僵。
“还是说……”
穆琯玉微微偏头,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
“王爷宁可让她伤上加伤,也要逞这一时之快?”
萧景琰瞳孔骤然紧缩,指节“咔”地一声将桌角捏得粉碎,尖锐的木屑深深刺入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紧绷的手腕缓缓滴落。
她竟敢威胁他!
竟敢用姚姚的性命来威胁他!
暴戾的杀意在胸腔翻涌,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掐断眼前这个女人的脖颈。
可就在这瞬间,姚浅凝那句轻柔的“阿琰,你吓到我了”突然在耳边回响,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沸腾的怒火。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猩红的双眸。
片刻后,萧景琰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轻柔得近乎诡异。
“好啊,我等你‘允许’的那天。”
他抬起染血的手,漫不经心地拂去掌心的木屑,声音却极冷。
“但你最好祈祷……别让我等太久。”
穆琯玉面对萧景琰诡异的低笑,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冷静道。
“十四日。”
“若王爷能安分守己十四日,期间不惹事、不窥探、不惊扰她养病……届时我亲自带您去见她。”
十四日?她竟要他像个废物一样干等?
十四日……三百三十六个时辰……
萧景琰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剑锋,任由殷红的血珠沿着冰冷的剑刃滚落。
“好啊。”
他缓缓抬眸,眼底却是一片令人胆寒的平静,那平静之下仿佛蛰伏着滔天杀意。
“但若十四日后,我见到的不是完好的她……”
剑尖轻挑,精准地勾起穆琯玉鬓边一缕青丝。
寒光闪过,断无声飘落,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你的命,连利息都不够还。”
穆琯玉走出房间,指尖轻抚着那缕被斩断的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不愧是浅浅的疯狗,那眼神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碎。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现在该去找下一位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朝柳无痕的房间走去,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听到下人通报穆琯玉求见时,柳无痕正独自品茶。
他指尖一颤,青瓷茶盏在掌心无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混着血珠顺着手腕滑落,在月白衣袖上洇开一片暗红。
“浅浅醒了?还是……”
他喉结滚动,将后半句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