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下传来少年胸腔里失控的震动,那颗心脏像被困住的野兽般疯狂冲撞。
穆琯玉却轻轻笑了。
“脏?”
“你以为这就叫脏?”
她突然抽回手,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触碰过他的每一根手指。
“真正的脏,是笑着把递来的蜜糖换成砒霜,是亲手养大一条毒蛇再让它去咬死旧主。”
“是让萧景澄明明恨我入骨,却还跪着求我别走,你那种小打小闹的恨,也配叫脏?”
她将擦过手的帕子随手扔在他脚边,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等你学会把杀意裹在甜吻里,能把背叛演得比忠诚还真,再来问我什么是脏。”
她俯身,最后一次在他耳边留下诛心低语。
“至于现在……你连恨,都恨得像个要不到糖就撒泼的……孩子。”
萧景瑭僵立在原地,看着穆琯玉头也不回地走进府门深沉的阴影里,连衣角都未曾为他停留片刻。
脚边那方被遗弃的素帕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孩童……孩子……这两个字在他脑中疯狂回荡,比任何利刃都更残忍地切割着他拼命筑起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外壳。
她竟然把他试图倾泻的所有黑暗,都轻蔑地定义成了“撒泼”。
一股混合着极致羞辱和暴怒的火焰瞬间窜遍四肢百骸,烧得他指尖都在抖。
他几乎要冲上去,用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撕碎她,证明自己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她施舍故事和谎言的孩子。
可就在理智即将崩断的边缘,一个更冰冷、更扭曲的念头在他脑海冒出。
她在激他。
她刻意用最伤人的词汇,最轻蔑的态度,精准地踩碎他所有伪装出来的游刃有余。
她不是在否定他的“恶”,她是在嫌弃他的“恶”不够层次,不够……配得上她。
这个认知让萧景瑭浑身的血液仿佛一半凝固成冰,一半沸腾如岩浆。
他死死攥紧了拳,腕上的佛珠勒进皮肉,带来清晰的痛感。
他看着那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廊阴影,眼底翻涌的狂怒渐渐沉淀,沉淀成一种更加晦暗、更加偏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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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更脏的?
好啊。
他会让她看到的。
看到如何将那份她不屑一顾的恨意,淬炼成最锋利的刀刃,不仅撕碎萧景澄,最终,也要抵住她自己的咽喉。
到那时,他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飘飘地说出“孩子”两个字。
【改造萧景瑭进度条+o,目前o,】
穆琯玉踏入府门,将身后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混合着屈辱与恶意的视线隔绝在外。
萧景瑭那边,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过犹不及。
现在,该去看看那只被逼到角落、几乎要彻底碎裂的小兽了。
她并未走向安排给她的厢房,而是径直朝着萧景澄寝殿的方向走去。
无需询问,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压抑着巨大痛苦的、熟悉的气息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