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琯玉静静立在客栈窗前,目光沉沉地望向不远处那座死寂的富商院落。
夜色浓重,那宅院仿佛被无形的阴影吞噬,透不出一丝光亮,也听不见半点人声,与周遭尚有点点灯火的人家格格不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宁静。
看来阴九幽已经对富商家下手了。
如今这座城里,因为流言的关系,人人都在议论阴九幽,言语中充满了排斥与驱逐的意味。
她知道,阴九幽必然也看透了这个引他入局的粗糙把戏,甚至可能已经猜到了是她设的局。
他此刻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毒蛛,正耐心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自信能将她这个“设局人”反噬。
只是,他绝对猜不到,她请来的,是怎样一位“帮手”。
一丝暖意从背后贴近,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
玄霄的手臂从后方环抱住她,将她略显紧绷的身体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顶。
“放心。”
“四周我已经让人守着了,阴九幽布在暗处的人手,已全部捕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就等你吩咐行事了。”
他的行动总是如此迅捷而无声,早已为她扫清了外围的障碍,将舞台清理干净,只待主角登场。
穆琯玉微微侧过头,看向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烛光在他冷硬的轮廓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双红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明日,朔月,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玄霄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那是对猎物落入陷阱的了然。
“好~”
他应道,尾音带着一丝慵懒,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
“到时候只要你给我指令,我便启动符咒。”
“届时……一定拿下他。”
然而,他话锋一转,红眸中闪过一丝考量,提醒道。
“不过,阵法与符咒之力交织,会引动他体内所有蛊虫反噬,他会痛苦万分,甚至会忍受不住那般蚀骨灼心之痛而自裁。”
“琯琯,你在外得注意一些。”
“如果你要他活着,得在那个时候救他。”
他将最终的选择权,交回到了她的手中。
是任由阴九幽在极致痛苦中毁灭,还是在那生死一线间,将他拉回来,承受后续的审判或利用。
穆琯玉点头,她当然不能让他死。
她还需要攻破他的心防,让他“爱”上她。
只是这过程,任重而道远。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对夫妻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声音穿透薄薄的墙壁,清晰可闻。
玄霄侧耳听了片刻,出一声极轻的低笑,带着些许揶揄。
“看来这客栈的隔音,不太好。”
穆琯玉顺着他的话,试图维持计划的严肃性,一本正经地解释。
“选址于此,是为了监视目标院落,不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