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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8(第12页)

看着她这副模样,雁萧关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还有一件事,你该知晓,我不是什么异姓王爷,我是陆卓雄的儿子,你父亲是我的亲兄长,你是我的亲侄女,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陆家血,同时也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轰!”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黛莺和的脑海中炸开。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雁萧关,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极致的震惊。

宣毕渊的话,弘庆帝的表现,还有那诡异的火凤印记……种种蛛丝马迹在它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线。

良久,她才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荒诞,像杜鹃泣血,听得人心里发疼,“天意弄人……真是天意弄人啊……”

笑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囚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可笑着笑着,她眼底的悲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释然,是欣慰,甚至带着几分隐秘的满足。她看着雁萧关,眼神亮得惊人,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这样真好,他成了天子,陆家血脉坐上了龙椅。

还有陆从南,他也是陆家的骨血,是真正的皇室血脉……这世上,再没人能为难他们了,再没人能欺负陆家的人了……

她的神态转变极快,从最初的震惊、悲凉,到后来的释然、欣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明几许尽收眼底。

明几许抱臂立在一旁,神色依旧淡漠,心中却电光石火般转过一个念头,黛莺和所做的一切,或许并非单纯的权欲熏心,她的野心背后,表面藏着的或许是对陆家遭遇的不甘,可她真正隐藏起来得却是想要执掌大权,再不受辱的执念。

而这之中,有几分是因着雁萧关和陆从南,又有几分是为着她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这条路,她走偏了,走得太急,也太狠,用错了方式,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雁萧关看着黛莺和眼中那抹奇异的光彩,心中五味杂陈。他恨她的残忍,恨她的糊涂,恨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恨她玷污了陆家的忠名。可一想到中江那些死去的百姓,想到他们的亲人悲痛欲绝的模样,他便知道,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眼前的女孩是他当年亲手从死人堆里抱出来的,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为数不多的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如今她却要他亲手定她的死罪,要他看着这世上最后几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之一魂归黄泉。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战场之上他杀伐果断,从不手软。

“我不想杀你。”雁萧关沉默了许久,久到囚室里的光线都渐渐西斜,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异常坚定,“但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必须给中江那些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

黛莺和看着雁萧关转身的背影,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她何等聪慧,早已看透了雁萧关的纠结,他既想给百姓交代,又念着血脉亲缘,只是她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周全。

他不能心软,不然一旦有人拿她做文章,说雁萧关徇私枉法,这会成为新帝身上洗不掉的污点。

“陛下。”她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悲戚,“成王败寇,我既输了,便无意苟活。”

“陛下当初从火场将我救出,让我多活了这么些年,已是恩典。”她笑了笑,那笑容极淡,却透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如今,陛下再送我一场火吧。”

她本该在十数年前就葬身火场,如今不过是回到该去的地方,走向她的宿命罢了。

雁萧关的身形绷得笔直,他没有回头,“日后,我会在中江开设义仓,拨专款资助那些因你而死的百姓家眷,兴办学堂,让他们的子女有书可读,这不是为你,是为了给中江的百姓一个交代,替你赎清欠下的罪孽。”

说完,他不再停留,抬步便走,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明几许紧随其后,本不欲回头,却在即将踏出囚室门时,鬼使神差地顿住脚步,转头望去。

两人眼眸相对,黛莺和的目光清澈而平静,没有怨恨,只有一丝托付。少顷,她缓缓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着明几许的方向郑重一礼,声音轻却清晰,“还请殿下日后好好照顾陛下和我大哥。”

明几许看着她,没有应声,只是微微颔首。他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这世上,她心里只装得下雁萧关,也只愿装雁萧关。

往常他会将中江百姓放在心上,会为大梁朝事兢兢业业,全是因为雁萧关,若没有对方,这天下无双的权位,万人敬仰的尊荣,在他眼中比路边的野草还要不如。

走出囚室,看着雁萧关依旧挺拔却透着孤寂的背影,明几许心中了然。雁萧关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半分异样,可他知道,要了结自己护了这么多年的侄女,要看着她的性命走向终结,他心中的痛与无奈,绝不会比任何人少。

晚风从宫道旁的银杏树上吹过,落下几片金黄的叶子,落在两人肩头。明几许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雁萧关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雁萧关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都过去了。”明几许轻声道。

雁萧关侧头看她,眼中的沉郁渐渐散去几分,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渐紧,“嗯,都过去了。”

月光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那些藏在心底的沉重与遗憾,终究会被往后的岁月慢慢抚平。

往后数日,雁萧关依旧按时上朝,只是眼底的沉郁总难散去。他不再提及囚室中的对话,却默默安排好了一切,将送黛莺和走最后一程的事告知陆从南时,雁萧关只说了句,“她是你妹妹,该见最后一面。”

他还默许了雁萧呈带着皇孙去见黛莺和,甚至让人将消息递到了黛府,黛府二老爷与二夫人视黛莺和为亲女,得知消息后,两位老人红着眼眶进了宫。

连深居内宫的黛贵妃,也亲自去了一趟囚室。

这日,黛贵妃从囚室出来,面色哀戚地走在宫道上。她想起初见黛莺和时,那还是个软绵绵的小女孩,眼睛亮得像星星,后来嫁入东宫,也是温婉知礼的太子妃,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转而又想起宫中的近况,被抱养在她与弘庆帝身边的皇孙还是懵懂幼童,雁萧呈更是整日陪着皇孙,可陪孩子玩闹时,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放空,那股子落寞,任谁都看得出来。

正思忖着,前方廊下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贵妃娘娘。”

黛贵妃抬眼,见明几许正站在不远处,一身素雅常服,神色平静,显然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往日里明几许总与雁萧关形影不离,或是埋首于政务与研究,如今日这般特意空出时间候人极是少见。

“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黛贵妃走上前,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明几许颔首,语气恭敬却不疏离,“是,我听闻娘娘今日去见了黛莺和,也知晓娘娘近日在为雁萧呈的去处忧心,便想着在此等娘娘,说几句话。”

黛贵妃走上前,叹了口气,“陛下近日……还好吗?”

明几许垂眸,轻声道,“还好,只是夜里偶尔会睡不着。”

黛贵妃沉默点头,她何尝不明白雁萧关看似果决,实则最重情义,这场处置对他而言,比打一场硬仗还要难。

两人静立片刻,黛贵妃忽然开口,“说起来,还有件事想问你,萧关登基后,萧呈这个太子在朝中总显得有些尴尬,虽被封了恭王,却也没个正经差事。你可知,萧关对萧呈日后有何安排?”

明几许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娘娘是担心雁萧呈的处境?”

黛贵妃点头,她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听陛下提过,想让萧呈离都去地方上历练,既能避开朝堂的尴尬,也能为百姓做些实事。萧呈自己也欣然同意,说不想待在天都享清闲,想亲手做点有用的事。”

“如此也好。”明几许脸上带着笑意,“恭王殿下能有这份心,也是百姓之福。只是……他可确定了想去哪个地方?”

黛贵妃摇头,“还没定,陛下说要先同萧关商量,帮雁萧呈选个最需要人手的州府,也好让他真真切切为百姓尽份心力。”

明几许闻言,脚步忽然停住,回首看向黛贵妃,语气自然得像是随口提议,“北境如何?北境刚收归大梁,百废待兴,正是缺人的时候,恭王殿下若去了,定能做些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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