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玉不懂郁姝瑾知道什麽。
她想要挣开她,告诉郁姝瑾,她可以承担许连月之前欠下的债务,但自己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
许吟玉的下巴靠在郁姝瑾的肩上,胸腔抽动着,张着嘴巴虚虚地喘着粗气,还伴随着没有停息的抽泣声。
“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你身边了……”
郁姝瑾一直抱着她,直到许吟玉哭得虚脱没了力气,也没有了意识,她才缓缓擡起头,将许吟玉横手抱起,低头垂眸在明亮的日光里凝视着许吟玉清秀的面容。
惊恐丶慌乱丶害怕,还有曾经满目狼藉的过去,已经让许吟玉消耗了过多的情绪和心力,露出了曾经不会表露出来的脆弱与敏感。
郁姝瑾眼眸里的情绪非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是一片痴念。
她明明清楚,怀里的人早就变成了即将破碎的瓷器,已经破碎不堪,可是依旧让人生不出放手的念头。
郁姝瑾将人横抱到主卧的床上,用指尖将许吟玉脸上的泪轻轻抹掉。
许吟玉眼皮抖了抖,但最後依旧没有睁开。
郁姝瑾在许吟玉的脸上摩挲了一下,帮她脱了鞋,却在帮她解开胸前的纽扣束缚时,被抓住了手。
郁姝瑾擡眸和许吟玉睁着的眼睛对视,轻轻地说,“我现在不会在你拒绝的情况下,做你讨厌的事情。”
已经有太多的事例反驳着郁姝瑾的话。
许吟玉不相信她,她对着郁姝瑾摇头,“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当年的债务我会慢慢还你的。”
郁姝瑾站在床边,身形很僵硬,她敛去周身的冷漠与阴郁,只剩下一个女人最生动的脆弱。
“我给过你逃离我的机会,”郁姝瑾不愿意离开,“你已经用掉了。”
许吟玉疯狂地摇头,“你就算把我困在你的身边,你又能得到什麽!一潭死水的感情,就算你横冲直撞,又能有什麽。”
郁姝瑾往後退了一步,她怔了怔想到了自己母亲最後恨恨的目光。
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在许吟玉的身上看到自己母亲的影子。
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扎根,郁姝瑾看着许吟玉跪爬到她面前,目光脆弱但又坚定地说,“姝瑾,我们之间是有过美好的,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让这些美好留在我们的回忆里,所有的一切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
这或许就是她们最好的结局。
忘记彼此之间纠缠成结的爱恨,一同相忘于江湖。
郁姝瑾比任何人都清楚许吟玉痛处,所以她敢握着许吟玉的刀抵住自己的心口,有恃无恐地威逼着对方,想要在其中为自己搏出一个机会。
可是她明显低估了许吟玉对自己感到的痛苦。
那段过去,或许已经成为许吟玉难以跨越的火盆。
许吟玉已经靠着自己在S国立足生活,有朋友,也有追求者,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展一段崭新的恋情。
不是和郁姝瑾的恋情。
是一段正常而健康的恋爱生活。
郁姝瑾的神色变了,她强硬地压下心口翻涌的怒火,“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晚饭。”
许吟玉望着郁姝瑾离开的背影,沉默地瘫坐在原地。
喜欢一个人,这麽痛苦吗?
郁姝瑾擦掉眼尾的水雾,她不甚熟练地运用着许吟玉的厨房。
在听到接连三声的“劈里啪啦”的炸厨房声音後,许吟玉坐不住了,从郁姝瑾的手里接过炒锅,迅速给两个人炒出两份素炒面。
牛肉已经被郁姝瑾糟蹋得难以回锅,许吟玉心疼地扔掉後,又到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的果汁。
郁姝瑾注意後,皱起眉头,欲言又止,最後还是开口提醒,“我记得你经期是这几天。”
许吟玉扭开果汁的手凝滞了一下,不带心虚地反驳,“不是。”
然後喝了一大口冰镇果汁。
郁姝瑾的脸色难看极了,抢过许吟玉没喝剩下的果汁,“我尝尝。”
许吟玉掀了掀眼皮,放下筷子,装作不在意地从桌边想要拿到新罐汽水。
指尖刚刚碰到冰冷的罐装,就被温热的手握住手腕。
“别喝了,生理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