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祁家的独子,是祁家未来的继承人,你这麽说置祁家,置我和你的父亲于何地?”
祁母的声音渐渐严厉:“就算我们真的如你所愿,你觉得许家会看得上一个一无所有的你?你离开了祁家什麽也不是,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祁家给你的!”
祁延洲却死死拽住祁母的衣袖不肯松手:“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和许桑在一起!妈……没有他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祁延洲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近乎绝望的执念。
祁母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头一软。
她伸手抚上祁延洲凌乱的头发,就像祁延洲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轻轻顺着,“阿洲,妈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许桑,从见到他起就追在他後面跑……
“小时候你们玩过家家,你非要当新郎,每次你和盛家的那个孩子因为许桑打架,闹别扭要见许桑时,那时候妈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
“可现在不一样了,”女人严肃道:“你已经成年,你一腔热血要和他在一起,可他呢?许桑亲口说过喜欢你吗,他能像你为他付出的那样,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吗?”
祁延洲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颓然跌坐在地上。
但下一秒,他又猛地擡头,眼中燃起偏执的火焰:“我会让他爱上我,我会努力,努力让许桑爱上我!所以,妈,您现在快让我出去,我要去见他,晚了,他就会被席止抢走了!”
“胡闹!”女人突然厉声打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赛场上对太子做了什麽,还是在大庭广衆之下对太子出手!杀害储君的罪名,如果不是你生在祁家,你有几条命能担?现在皇室已经追究下来了,你必须给我待在病房里反省,哪儿也不能去!”
祁延洲突然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将发烫的额头抵在祁母的手背上。
这个速来嚣张的祁家少爷,此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那您让许桑来见我。求您了……”
滚烫的泪水颗颗砸在祁母的手背上,“我好想他,我好想见他,妈,我没了许桑真的不行,我喘不过气,我要死了……”
祁母别过脸,不想看他儿子。
却在扭过脸时瞥见祁延洲赤脚踩出的血印,还有他绷带上渗出的血,终究再次叹了一口气:“你先好好躺着养伤,许桑那边,妈去问问。”
祁延洲闻言立马起身,要跟着祁母离开,却被祁母一个眼神制止。
祁母看到他儿子乖乖躺回病床才打开门。
走廊上,她对门口的保镖说:“把病房收拾一下,好好看着少爷,别让他离开病房。”
保镖恭敬地点头:“是,夫人。”
祁母这才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
全国物理竞赛的最终决赛在即,许桑这两天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实验室和图书馆。
这天傍晚,他刚洗完手从实验室出来,看到守在门口的姜随,一边用纸巾擦拭手指一边吩咐:“准备果篮和一些补品,我们去医院看看席止。”
自从盘山公路的那场爆炸事故发生之後,姜随又恢复了寸步不离地跟在许桑身边的模式。
这既是他的意愿,也是许父向许桑下达的明确要求。
姜随恭敬道:“是,少爷。需要准备两份吗,祁少爷在另一家医院。”
许桑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一份就够了。我是去看席止,不是阿洲。”
许家的专属豪车正平稳地开往医院。
後座上,许桑正闭目养神。
驾驶座,姜随的蓝牙耳机亮起提示灯。
姜随接通电话,片刻後,他透过後视镜请示道:“少爷,是祁夫人的电话。”
许桑懒洋洋地睁开眼,伸手:“把手机给我。”
当手机放在耳边时,许桑的唇角扬起笑容,声音温和:“阿姨,是我……嗯,身体好多了……不忙的……是,我现在正前往医院,正要去看阿洲,没关系的,好的,医院见。”
挂断电话後,许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改道去阿洲所在的医院。”
姜随立马打转向灯:“是,少爷。”
由于提前打过招呼,许桑抵达祁延洲所在的VIP病房时,门口的保镖只是恭敬地低头致意,并未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