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我啊,江总,好久不见啊。”
“还想着您离开我们公司之後会去哪儿高就,你说我们好歹也是前任总监和现任总监的关系,都是干过同一个工作岗位的人,现在看见您过得……”
女人打量着江琅一身没有几两重的轻薄衣料,声音还是和在公司时那样如出一辙的温和:
“这麽与衆不同,我也就放心了。”
江琅那张没什麽表情的麻木面孔久违了涨得通红,转身就想往外走,脚还没跨出去两步就被一旁的大汉一把抓住了胳膊,力道之大,让江琅险些以为自己的胳膊即将就此彻底断掉。
“你给我老实点!”
“龙,龙哥,其实我觉得别人比我更适合招待这位女士。”
“哦?是吗?可我可不这麽认为呢~”
新总监轻笑着拍了拍手,对大汉示意道:
“就他吧,把人留下。”
“好嘞!那您二位慢慢玩,有什麽需要随时按门铃叫我,我们就候在不远处。”
江琅缩了缩脖子,前半句几乎是给那女人说的,可这後半句,明显就是说给他听的。
腿上因为曾经试图逃跑而被敲断过的骨头隐隐泛起酸痛,如千万只蚂蚁在刚刚愈合好的脆弱骨缝间来来回回的爬,啃咬着大腿的每一块肌肤和血肉。
“好,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大汉狗腿的点着头,很有眼色的躬身退了出去。
两……两个人?
江琅听着另一道熟悉的声音瞳孔骤缩,他不敢擡头朝声源看去。身体因为紧绷而微微发抖,汗毛颤起一片带起的冷意瞬间凉透骨髓。
江琅脚底磨蹭着往包厢内灯照不到的更昏暗处挪了挪,还没等大半个身子隐匿进去,那到熟悉的声音跗骨之蛆般幽幽传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江总,您这麽着急是要去哪里啊?”
“就是啊江总,老朋友见面就这麽走了多不礼貌啊~”
新总监也跟在一旁附和,话语中的嘲讽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
“静……静姐,好久不见……”
江琅硬着头皮擡起脸来,看向那个早已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omega,那个曾经被他看做踏脚石的女人,此时闲适的靠坐在KTV宽大的沙发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曾经记忆力的明媚温婉,而今在静静的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半点痕迹,她变得更加明艳,如带刺的红玫瑰,绽放出别样的美而藏在美丽之下的锋芒也会让每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望而却步。
“确实好久不见了。”
静静看着江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其实自己闺蜜非要给自己报仇的时候自己是反对的,她的事情没必要让好朋友替自己出头。
但当闺蜜给自己打电话说找到江琅下落让她过来的时候,犹豫再三,她还是来了。
面对着江琅这张讨好中又带着谄媚的脸,静静内心曾经对于江琅这个人所有的恐惧忽然间全部烟消云散,阳光终于穿破层层乌云洒向大地,静静直视着那张虚僞憔悴的脸,笑得格外的热情。
“久别重逢,叙旧怎麽能没有酒呢?”
说完就按了服务铃,酒保应声而来,一箱啤酒加三瓶甘红,熟悉的搭配看得江琅眼皮直跳,身子不自觉的往後仰了仰,下意识的推脱道:
“静姐,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一曲终了,切换下一首的空隙如真空地带般将江琅带入耳鸣般的寂静。
自觉失言的他额角淌下一滴冷汗,张口想要解释,最後还是无力的闭合,嘴唇越抿越紧,两片本就没什麽血色的嘴唇近乎泛了白。
下一首歌的前奏缓缓响起,悠扬的小提琴顺着音响缓缓滑入包厢内,空气重新开始热闹起来,静静啓唇笑得欢愉:
“我是不爱喝啊,这不是还有江总你嘛!”
江琅指尖抖了抖,嘴里暗暗发苦,但现实也容不得他有什麽选择的馀地。颤巍巍的唇角还是勉强提起个讨好的笑脸来。
“喝,我喝。”
两个小时过去,当游子歌终于从最後一家店里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书生似的,瘫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一步都挪不动。
两个小时并不是楚依依的极限,而是手的极限,四只手拎得满满的全是各中衣服的包装袋,游子歌不明白,明明可以直接让服装店寄送回家,为什麽要自己拎着。
楚依依则挑眉表示,喜欢的就是这个购物後拎着购物袋的过程,美其名曰,逛街的乐趣。
乐不乐趣的游子歌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要累噶过去了。
“走吃饭去!”
自家女朋友终于发出了今天对于游子歌来说最为动人的指令,立刻支棱起来的游子歌积极响应领导的号召:
“我们去吃烤肉吧!”
“好~”
“这次我要多点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