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家里烧铜锅涮肉吃。
肉都是陶莹去买来最新鲜的肉,亲眼盯着老板给放机器里片儿出来的,她还买了不少火锅丸子,那也是潮汕那边儿手工牛肉丸儿,麻酱都是新买的,回来让项安国把酱给泄开。
项有志满脸都写着高兴,自己乐意起来在家里晃荡两圈了,嘴里还哼着歌儿。
“咱爸多长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陶莹一边把准备好的菜都端上桌,一边小声跟项安国说。
“妈过世之后就没这么高兴过了,”项安国膝盖疼,被勒令只能坐在餐桌边等着吃,他伸长脖子看了看儿子,喊了一声,“儿子,带爷爷来吃饭!”
“哎!”
项修竹牵着项有志的手,把他带到餐桌边的主位上坐下来。
“爸,竹子这回月考又进步了两名,”陶莹可高兴了,“爸,您经常回来住之后,竹子也更开朗了些,下回周末天气好,咱们一家子出去逛逛去。”
这几年,项有志的所有穿着用品,都是陶莹提前买好再洗水晒干了送过去的,他基本上没什么自主选择权。
但以前王翠英还在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老两口自己去商场买回来的,还是有很大空间自主选择。
项有志听了很高兴:“好哇,我要买那绒裤,你妈总嫌弃绿色儿不好看,我这回买红的!”
他说完还扭头看向项安国说:“安国明年本命年,也得穿红的!”
这话一说完,项安国愣住了。
他七八年生人,明年四十八,还真是本命年。
老爷子这会儿还真是半点儿不糊涂,儿子的事儿,心里记得清楚着呢。
陶莹乐了:“爸还是疼儿子啊,安国属相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我爷爷心里可清楚了,上回他还说等我妈后年本命年的时候,得给你俩报个团儿出国玩儿去呢。”
陶莹一愣,问:“爸,为啥非得后年去呢?”
老爷子笑呵呵的:“我现在还没钱呐。”
得,又开始说胡话了。
陶莹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老两口是怎么攒下来的那五十万,问他老爷子也说不清楚,但就他们二老那个收入情况,也不可能存更多钱了。
“您没钱就跟我说,”陶莹给老爷子夹了几块儿肉,“或者找安国,咱们现在工作还不错,有钱!”
老爷子只是笑,反正也不吭声。
这一晚上铜锅涮肉是吃舒爽了,后来一直都是项修竹在给他爷爷布菜,晚上也是爷孙俩一块儿睡的。
项安国到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被陶莹推醒:“你去竹子房里看看,咱爸醒没,约摸着要上厕所了。”
他过去儿子房里,果然看到儿子睡得正香,但老爷子已经瞪圆了眼睛。
项有志担心影响孙子休息,醒来了也不敢乱动,憋到现在,脸都涨红了。
项安国连忙扶着老爷子起来去卫生间。
他们现在这屋子还是太小了,没有第三间屋子能供人休息,项修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白天又是学习又是抖空竹的,也确实累,一睡就容易睡沉,老爷子心疼孙子,也不能一直让他这样憋着。
“要是咱们还住胡同里,爸跟周边儿邻居都熟悉,也没什么楼梯坎儿,路比较平,那日子才自由呢。”
“但胡同里那屋子更小,总共三十平,咱们一家四口住得更挤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