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眠眼睫一颤,这些年她撒过的谎数都数不清,每一次她都能冷静应对,不会有一丝破绽。
怎麽在他面前就露出这麽大的一个错误?
江意眠皱眉,心里有些烦躁起来。
她擡头直视男人晦涩的双眼,“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你叫了他名字。”
江意眠有点无语,“所以呢?”
“在你最恐惧的时候,你为什麽要叫他名字?”
江意眠鼻子被冷风吹得堵住,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因为他好呗。”
她笑得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根本没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薄靳州耐心告罄扣住她後脑,五指插进她乌黑的发丝,擡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擡头。
俩人的唇都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薄靳州惩罚性的咬她,江意眠疼得直皱眉,偏偏又推不开他。
薄靳州心口酸涩难耐,声音带着警告:“江意眠,你给我好好说话。”
“想知道?”江意眠很烦躁,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他陪我度过了我最难熬的日子,他救了我很多次,所以他是特殊的,就算他背叛了我,他曾经在我心里也是特殊的。”
他放开手,无力垂下去,艰难开口:“六年前你烧了清月别墅仓库,就是那个时候怕火的?”
清月别墅的仓库是她这辈子的噩梦,是抑郁症加重的导火索,是创伤应激障碍的来源,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伤痛。
林之韧救了她,只有他冲进火海救她。
陆文昌嫌丢脸,怕传出去大家说闲话,影响他的声誉他封锁了消息。
当时所有人都在别墅大厅,仓库位置偏,得知着火了一个个全离开了清月别墅,只有少部分佣人知道她在火海里的事。
那些佣人都是临时找来的,主家给了钱封口自然不会说出去。
後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声说江意眠嫉妒姐姐陆意婉,怨恨父母所以把仓库烧了故意制造事故。
所有人对她发出恶意的语言暴力,说她不择手段,蛇蝎心肠,就不怕会波及无辜的人吗?
寒风吹红了男人的眼睛,有些事他心里其实清楚,只是不敢去细想也不敢去细查。
他身形单薄,风吹红他的眼睛和鼻子,显得有几分落寞,“那平安扣呢?”
“他再特殊,你也不应该把平安扣给他。”
“那是我们俩的信物,是我们定下娃娃亲的信物。”
江意眠觉得可笑,“娃娃亲?都什麽年代了你还拿娃娃亲来说,裴阿姨给平安扣的初衷是保平安,但是我发现它并不能保我平安,留着也没什麽用。”
“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她的话是那麽绝情,声音是那麽的冰冷。
寒风呼啸而过,俩人短暂的沉默。
许久,薄靳州才开口,他睁开双眸,那一双眼猩红阴鸷,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狠戾冰冷,“最後一次。”
“江意眠,这是最後一次,林之韧的特殊到此为止,平安扣的事情也是最後一次,下次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弄死他。”
江意眠转身就走,“神经。”
薄靳州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引擎盖上,再次狠狠吻上,冰冷的唇渐渐暖和,江意眠感觉头一阵眩晕,捶了他胸口,“滚……”
他真想把她这张冰冷无情的嘴给咬软,让她服个软,不要这麽伤人。
可他舍不得用那麽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