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妖窟内有两方势力,虎王麾下食铁兽将军,偷偷将破风送出鬼哭岭,且带出兵不血刃除掉猫妖的妙计,只是此妙计需仙门之人配合。
潋滟白慵懒坐着,慵懒喝着茶,“仙门人才济济,想找人配合,干嘛非找我这个身虚体亏之人。”
柏水出声:“虎妖的计划里,需仙门两人配合,一是仙盟盟尊,他已答应布阵,剩下的便依赖尊上的天青杵了。”
潋滟白听了破风带来的计划後,点头应了,送一行人出门之际,潋滟白问:“是谁说淳于小公子正在猫妖手中受苦。”
先前他打天焱城拂楼内,见过猫妖身侧随的一对主仆,虽罩着面具,但那颀长清贵的公子身染茶香,看举止应是淳于氏的小公子。小公子还替猫妖辩驳解释,怎麽看都不像被迫的。
淳于纤眼圈泛红道:“还用听谁说麽,猫妖掳美男入鬼哭岭,再加上她那罄竹难书的恶行,我八弟t落此妖女手中不知会遭多少屈辱苦难。”
淳于纤越说心口越痛,淳于暮乃淳于氏这辈里唯一男嗣,被阖族捧在手中的珍宝,云梦城无数闺秀心头的白月光,纤尘不染渊清玉洁,若被那猫妖侮辱占了便宜去……淳于四姐想都不敢想,捂着额角,身子一歪,柏水赶紧扶稳夫人,贴心安慰几句後,转头朝潋滟白道:“猫妖便交由你了,定要上心。”
想到这位仙尊平日临阵脱逃或借口跑路的尿性,当即撂下狠话,“若猫妖的事你搞不定,我便卸任,这个整日忙得脚不离地的副尊,你找别人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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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欲雪亲赴鬼哭岭练兵场点兵点将,各妖族将领于烽火妖台上连夜训兵,随着天焱城内,妖族人被驱逐,仙妖冲突间发生的口角之争演变成动手,死伤各半。
外头的仙门人叫嚣说妖王心思歹毒,流瞻仅剩的两个孙子亦不放过,更是将潜入岭内的仙修一举毒杀,仙妖关系愈发不妙,已到了拉弓上弦的地步,初欲雪只待妖族探子,成功窃来仙脉布防图後,一举攻山。
但愿再她雷劫到来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若仙门布防图无缘得手,初欲雪也不好为报私仇,白白牺牲妖族将士,攻山一事可暂且放下,但强兵加戒,迫在眉睫,以防仙门偷袭或再送进一批死士进来搞动作。
淳于小公子的提议,初欲雪完全听不进,这两日她一直晾着小公子,只操持妖族布兵排阵一事,绝不允许再有仙门探子进来给她扣屎盆子的事发生。
妖王正负手看妖族练兵,淳于暮凑上前,操兵呐喊的背景音里,他蹙着眉峰道:“你当真要攻仙山灭仙门。”
“谁说攻山一定要灭门。我要的仙盟盟尊的人头,仙修手中的神器,还有待昆吾神山的敬畏之心。”
她要替瑶夕护好神山,给仙修警醒,即便没了镇山神使,神山之威不可灭,她自会替瑶夕守护好她们共同的家。
“但凡有战,必有死伤,届时会有多少妖仙两族人受伤或命陨。”淳于暮谆谆引之,“事情还未到必战的境况,两族关系尚可挽回。”
初欲雪偏首盯着小公子看,笑了。
“笑什麽?”淳于暮问。
“我笑你身披圣衣,头顶佛光,脚踏莲花。”拍拍小公子的肩,“你这一身悲天悯人的慈悲,不出家当和尚可惜了。”
见人走开,淳于暮长腿一迈追上前,“你听我说……”
“你先前话少得可怜,怎麽鬼哭岭风水好,将你养得如此磨叽。”初欲雪瞪他一眼,“像个念经的老和尚。”
……淳于暮心知猫妖信念坚定,再听不进他的劝,只得缄默,一路随着猫妖自练兵场折返妖王洞。
入洞窟前,初欲雪漫不经心道了一句,“仙妖两族必有一战,你还敢留在我身边,当真不怕死。”
“我不怕死,我怕你死。”
小公子的话,令初欲雪脚步一顿,她转过头看他。
近些天,她已不再故意刁难他,淳于暮已换上适宜自己的霜色长衫,静默一站自成风景。
淳于暮朝她挨近一些,云袖灌入二两清风,衣袂微扬如清蝶,更衬得他气韵清贵出尘,他停在她身前,温软的嗓音道:“若此战无法避免,我留在你身边,倾力护你。”
初欲雪饶有兴趣拉长音调,“哦?”花瓣似的唇上挑,勾出俏皮玩味的弧度,“小公子为何要倾力护我。”
淳于暮覆下长睫,掩去眸底情绪,霜袖微动,转身朝外走,“我约了葫芦去钓鱼。”
………
溪涧边,岁葫芦被一个单纯可爱的小花妖勾搭着去林里采菌子,淳于暮一人拎着一小篓鲜鱼,折返妖王洞,见洞口横躺一地小妖,地面石缝间喷洒无数道血迹。
妖王洞无人,满地狼藉,铜烛倾倒丶花盆碎裂丶帷幔零散,是恶斗的痕迹,淳于暮寻不见人影,拧着眉头快速朝外走,食铁兽将军领着几只小妖匆匆路过。
小公子上前问询发生何事,食铁兽睁大黑白分明的小眯缝眼道,仙门派了高手行刺,妖王受了伤,去水性杨花潭愈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