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姣身侧的岁岁往前一步,面露急色和愤慨,就要张嘴。
“岁岁,做什麽去?”刘姣伸手抓住岁岁的胳膊,小声问。
“我去解释礼仪老师没来……”岁岁说着说着,话却淡了下来。
她也明白过味来。
解释了,别人也只会不信。
没做到礼数,就是没做到。
岁岁步子停了,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遂,垂头,後退两步,归了位。
递安席酒後,新月狐点戏《西游记》。
焚香盘绕,西席对坐,觥筹交错。
刘姣已经完全愣住,尴尬地攥着衣角,还杵在座位侧,看着不远处的新月狐推杯换盏。
议论她的声音传入耳侧,好像田地里的杂草,怎麽也除不完。
刘姣眉间微垂。
她觉着自己看起来,估摸着和个霜打的茄子没什麽两样。
早就没了往日的精神。
“姣姣姑娘,你看谁来了!”
肩膀上被快着拍了拍,岁岁指着大门,闻声,刘姣下意识朝大开的金纹殿门过去。
少年身着黑衣,正往宴席中走,面染急色,眉头紧蹙,看着好像很担忧。
“是桑寂公子!”岁岁激动。
刘姣微张了眼眸,拳头捏紧。
看到桑寂,她才算恢复了精神。
身侧的岁岁一拍手掌,雀跃道:
“看来这个桑寂也没老爷担忧得那麽差劲,还是懂来给夫人撑腰,保护自家夫人的……”
闻言,刘姣阴霾一扫而空,心里有了些许期盼。
她显露雀跃的笑意,盯着他的身影——
却见桑寂从她身前直直走过,不带一丝停留。
徒留被袍角卷起的冷风,糊在刘姣脸上。
刘姣愣愣,咧到耳後的嘴角僵住。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目光只无意识跟着桑寂的步伐而去——
桑寂没分给她一个眼神,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朝新月狐而去。
刘姣看他停步于新月狐跟前。
後,双指并十,轻置在新月狐额上。
“不热,应当没烧。”
只一瞬,他便敛眸收手,从不越界,他问:“还觉着晕吗?”
新月狐摇摇头,“只是刚才有点晕,应该是我昨日热得蹬被子,受了凉,现在好多了。”
“就一点小痛,本让宫人不要告诉你,你怎麽还是得到消息了……”她微微努嘴,略有嗔怪。
刘姣还傻愣愣地站着。
因她的座位离新月狐近,就在新月狐所坐主位的右手侧,所以听见了二人的全部谈话。
桑寂没陪她参加宴席,说事忙。
刘姣体谅,独自赴了公主的宴席。
但公主只是头晕,有风言风语传到桑寂耳侧。
桑寂便抛下多如牛毛的差事。
来了宫殿。
即便他再忙。
桑寂全程没看因失礼,还站着被训话的刘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