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图像输出到特制棉纸上,剪成与陶盆口径一致的圆片。
第二天午后,她再次回到老宅。
阳光斜照进阳台,陶盆静默如初。
她小心翼翼将那张“影像纸垫”覆在青苔之上。
纸轻如呼吸,落下的瞬间,光穿过棉纸,蜡烛的微光仿佛真的在青苔表面浮动了一下,像一层薄雾罩住了新生。
她没告诉任何人。
但第三天清晨,物业打来电话。
“你妈今早送了筐腌萝卜上来,说是给你爸的老口味。还留了张条,说‘阳台纸湿了,垫点干的’。”
林野赶到时,萝卜已经被邻居分走一半。
她翻开筐底,果然压着一小包种子——绣球花籽,包装纸泛黄,边角卷起。
而在纸上,一道红笔勾出的歪斜圆圈赫然在目。
那是她小学时最熟悉的标记。
周慧敏批改作业,从不用“优”或“好”,只用红笔画圈。
写得尚可,圈就圆;情绪不佳,圈便歪斜颤抖。
而这个圈,明显带着迟疑的弧度,像一只试图握住又不敢用力的手。
林野站在阳台上,久久没动。
风从楼间穿过,拂过那张覆在青苔上的影像纸,蜡烛的光晕轻轻晃动,仿佛有人在暗处吹熄了什么,又点燃了别的东西。
她没立即回应。
几天后,她对江予安说:“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地方。”
江予安望着她,没问是哪里。他只是点头,顺手抓起外套。
车子驶出市区,往西郊而去。
路边的梧桐渐稀,高楼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荒草丛生的围墙和锈迹斑斑的铁门。
一所废弃的高中静静卧在坡顶,教学楼窗户破碎,藤蔓爬满墙缝。
林野站在音乐教室外,仰头望着那扇半开的门。
她说:“我曾经在这里,断过第七根琴弦。”林野没立即回应。
她只是把那包绣球花籽轻轻放回筐底,像藏起一句尚未准备好说出口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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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地切过阳台边缘,落在陶盆上,青苔在微光中静默生长,而覆在它上方的影像纸已微微皱,蜡烛的光晕被晨露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暖黄,像是记忆本身正在缓慢融化。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久违的笃定。
江予安望着她,没问是哪里——他知道有些路,只能由她自己重新走一遍。
他只是点头,顺手抓起外套,动作自然得仿佛早已预演过千百次。
车子驶出市区,往西郊而去。
城市逐渐褪去它的繁华外衣,高楼退为背景,梧桐稀疏,荒草沿着围墙疯长,铁门锈蚀如旧伤结痂。
废弃高中卧在坡顶,教学楼像一具被时间遗弃的骨架,藤蔓从窗缝钻入,缠绕着断裂的课桌与蒙尘的黑板。
林野站在音乐教室外,仰头望着那扇半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