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
什麽也没有。
雕花窗棂糊着明纸,室外的光线被投射成一道冷调的光,与满室烛火相互映衬着,两人的影子被拉成长长的线,渐渐交融在了一处。
江煦忍不住俯身贴面,像是某种犬类在向主人表达忠心,但偏偏,语气里难掩恨意,宛如嘶吼,一字一句,“我什麽方法都试过了。”
到後来,他只敢私下去试,去问,去查。
他知晓,于百姓和政事上,莳婉一向是对他多有推崇的,若是连这最後一星半点可以得到称赞丶可以吸引她的地方都丧失了,那才是。。。。。。求路无门。
到那时,哪怕是黄泉路上遇见,莳婉也一眼不会再多看他了。
莳婉望着他,入目所及,江煦眼底红丝遍布,应该是许久不曾睡过,眼底,恨意和怨色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江煦闻言,顿了下,唇瓣嗡动。
曾经,他希望治理好天下,这样,若她活着,便能够偏安一隅,安稳馀生。
但,当这个虚妄的设想真的实现时,他心底却极为复杂。
这便代表着,当年,他以正妻之礼下葬那具女尸,又折腾出的那些招魂丶祈福的大动静,乃至是种种掘地三尺丶自欺欺人的搜寻。。。。。。
这桩桩件件,只要她想,她便或多或少都能知晓一二。
可。。。。。。
江煦回神,眸子死死锁着她,语气轻得几不可查,似是在胆怯,但此时,面上却平静了几分,问道:“这两年多的时光,你可曾。。。。。。有一次想到过我?”
“你可曾。。。。。。”
“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後悔之意?”
莳婉沉默不语,半垂着眼,良久,才淡声道:“不曾。”
“一次也不。”
寥寥几字,宛如刀割。
江煦心头一震,眼眶涩然,“莳婉,你看着我。”
若是你看着我,我不信。。。。。。
你两眼空空。
心中,会毫无所觉!
“你看着我。”江煦语气执拗,呼吸已然再度粗重,有些不依不饶,“看着我!”
“看着我回答!”
相识四载,近千日夜,难道。。。。。。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分明待他也有情意在!
她分明。。。。。。
亲口承认过的。
为何,为何?!
江煦狠狠掰着莳婉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男人状如疯魔,莳婉瞧在眼底,只觉得一时也难受得慌。
犹豫了会儿,她轻声劝道:“你。。。。。。不必这样的。”
“你如今坐拥天下,不到三载,便已是民心向往,朝堂也即将安定,尽在你掌握之下,往後。。。。。。史书上也会记载你的功绩,你定然。。。。。。唔。”
江煦猛然俯身,扣住莳婉的後颈,阻止了她任何退缩的可能性,舌尖撬开她因吐词而微张的齿关,长驱直入。
以某种近乎是野蛮的力度,纠缠丶吮吸。
这个吻毫无温情,只馀狂乱,恍然间,却又像是借助这另一种方式,来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还活着。
近乎凌虐的亲密,此刻,已然是对两人共同的惩罚。
空气粘稠且炙热,莳婉的呼吸被尽数截取,她狠狠咬下,不多时,便有血腥味弥漫口腔。
一种熟悉的丶被刻意遗忘的颤栗感窜上脊背,下一瞬,蔓延全身。
这股铁锈味道,于江煦,则更像是催化剂,不停的拨动着他脑中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又一下,以至于有那麽一刹那,他其实是想把莳婉的心剥开瞧瞧的。
不然,凭什麽只有他辗转反侧丶痛不欲生呢?
吻到最後,他已是悲怆至极,半晌,才退开几丝距离,语气似哭似笑,“你当真是。。。。。。”
“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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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照例再次分两章,工作日真的撑不住[裂开]
明天一早要去外地培训,会很忙,回来码字应该比较晚了,周五会努力早点更的,或者可以周六早上起来看,啵啵啵啵[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