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容宴,也不敢打哈哈,显得十分庄严。
他进去以後,左右瞻望,小声道:“师兄,师姐竟住着这般好的宅子,我也想住这里。”
既空轻轻一笑,半开玩笑说:“等你长大了,日後嫁进来就行,还能照顾你师姐,岂非两全其美?”
“师兄,你胡说,我是娶,不是嫁!”既心高声嚷嚷了一句,又觉有些没端住,顿时止住了声音,装作一副高冷的模样。
“你若不是嫁的话,那你可得学好本事,日後自己才能买得起一座好的宅子。”
二人被请去了侯爷的院子,侯爷与他们交待了一番後,既空随即带着既心便前往周小姨娘的院子开坛布法起来。
两人破地狱的模式十分简单,既空持着桃花木剑在劈砍,既心在跳着破地狱的舞蹈,嘴里还一本正经地念念有词。
送故人去往往生之地,不念旧事,去往新生。
故人安息,世人安心。
与其是超度往生者,不如说是超度活人。
既空的眼神变得有些慈悲,他朝着缓缓烧完的符箓盆上作揖,便结束了这场法事。
侯爷提前给了两人报酬,既心一看,竟有一百两之多,不禁又感叹,“侯府真富贵。”
雨凌一直候着两人法事结束後,这才将他们领到了曲深院。
一扇屏风隔着三人,既心还小,不懂事,绕过屏风後,与容宴开心叙旧。
既空立在原地,看了一眼她的房屋,觉得气场十分舒适,便也放心了。
“我早就想来看看你,没想到竟有了这次的机遇,看你在府上过得好,那我便放心了。”
隔着屏风的容宴笑了笑,“师兄你怎不和侯爷推荐一下你自己,你擅面相,给他看个面相,说不定还能做个幕僚,前途无量。”
“你就爱开我玩笑。”
既空似乎想说点什麽,却又什麽都没说。
几人不过相聚一炷香的时间,便走了。
既空走出院子,回首时,却在梅树下看见了谢承之。
远远看去,既空一眼便辨出了他就是大公子,然而面色在下一刻便不大好了。
他这面相——竟是个短命相。
再想仔细看时,谢承之却淡淡瞅了他一眼後转了身,朝反方向走了。
周小姨娘的丧礼简单又草草的结束了,侯爷最终也没让周小姨娘的牌匾进祠堂,甚至是为子嗣立的牌位也一并没能进去。
容宴是一早便知道这个结果的,只是没料到侯夫人像是铁了心一般要和离,官府也没敢在她的和离信上盖印,左右为难,侯爷倒是放话,只要王氏敢拿和离书来,他立马放她自由。
这下闹得王氏也搬去老太太院子里了,容宴本以为不用晨昏定省,她就能赶紧忙鹤柏观的事,结果老太太却和她说——
“你婆母是铁了心要离开,就让她休息些时日吧,小王氏难当重任,宁伶虽是嫡系,可心性脾性不如你稳重,这後宅我还是交给你才放心。”
容宴:……
她这一番话就像是晴天一道霹雳,朝她打了下来。
容宴心思婉转,寻思着如何开口拒绝,其实老太太重掌中馈是再好不过,一来名正言顺,二来是驾轻就熟。
不知是否是她眼神过于直白,老太太倒是提前断了她的心思:“我一把老骨头了,你莫要糟践我了。眼下,府邸里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了算。那文君说到底是为了这中馈之权,你看耍了多少心眼,现下倒是便宜了你。”
容宴:……
且不说文君是否真的是为了中馈,说是便宜了她,倒是此言差矣。
她只想出去道观,开好斋堂,经营好道观,谋求一个自己的营生之所。回侯府里只想看戏丶吃瓜。
她是一点都不想管家,养活全府邸里的人,图什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笑,“祖母,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
“对,府里除你之外,也别无他人。你三婶整日不是进厨房,便是看古籍。宗室里本就你公爹一支独大,不交给你,交给何人呢?”
面对睿智的老太太,容宴呵呵一笑,“我姐姐出身比我好,受的教育更好。由她当家,定能比我好得多。”
说得简单,掌中馈,事情可谓是十分繁复。
没想到谢老太一听立马摇头,“我看你姐姐管不好的,你别说我没给她机会。现下不过让她掌管几日,便处处让文氏给拿捏了。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不能怨别人。让她给你打下手还差不多,她脑子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