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承之倒没有制止她,只是眼神淡淡地从她身上移开,将药瓶递给她,“这是秘药,连用三天,定能痊愈。”
她一听,不自觉抹了抹脸颊。
他目光在她脸上看了一眼,又接了句,“脸上没伤。”
容宴点点头,又引来一阵头晕,像极了耳石症发作的时候的痛楚。
今日刘羽棠警示她在前,炮仗被人动了手脚在後,想来也不会是谢啓盛的同僚。
能在炮仗上动手脚的,一定同样是宫里的人。
难不成,是永庆公主?
还是荣妃?
“日後你出门,东篱会跟在你身边,若你嫌他烦,我会另派暗卫护你安全。”
暗卫?他还有暗卫??
“与其担心我,不若多照顾自己。”容宴说这话,半真半假,对于她对他命数的占卜,她不想多言。
没曾想他倒是自嘲一笑,“生死富贵由命,争一时朝夕,有何变化?”
他……
此话怎生听来,倒觉他已然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
许是她多心了。
转念一想,宫中太医能人衆多,能把出命脉的也定有人在,许他从一开始就知晓。
容宴受伤一事,她人还没回到府里,府里人便都知晓了。
一堆人呼啦啦涌入曲深院,害得她还得躺在床榻上强打精神来应对。谢承之自清醒以来,日日都有宫里来的太医上府上替他把平安脉和调理身体,倒是没听太医说起他身体不好的事情来。
倒是一直都不曾出门的侯夫人来看望过她一次,侯夫人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眼底的乌青,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你这身子骨好好调理一番才是,如今大公子已然醒来,道观的事便可交由他人去忙方是。你作为女子,最应该的还是给大公子留下血脉。”
容宴没想到自己这个婆母,谁都不肯见,肯赏脸来探望自己,一见面却说这些。
“母亲说得是,只府邸近来不安宁,儿媳还是想多去道观走走,祈福一事,不应假手他人。母亲不管中馈以来,可谓是苦了姐姐。”
“你若真心疼她,便也帮她一把。”
容宴故意为难垂头,声音也低低地说:“姐姐向来看不上我,我何德何能,母亲莫要开我玩笑了。”
“这……”
王氏定是放心不下侯府的,容宴绝口不提侯爷和祖母,却提容姝,提高山居,也是有意劝她。
“大公子和宁伶这些时日,夜夜睡不安宁。我知母亲心怀大家,一定会想通的。若母亲遇事不决,可问上一问。你不听的,总可以听听卦象所说。”
王氏显然被她说动了,容宴这次却没有拿出卜卦的器具来,只是望向窗外,阵阵清风吹进。
“母亲可知这风也可占卜?日後这天下,会大统。”
王氏:!!!
王氏呐呐擡头,触及容宴眼底的柔光时,被震惊到了。
她这话似是呢喃之语,那般轻,却字字千斤重落在她心间,引发了惊天骇地的海啸。
她不知怎麽地,就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