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柏观虽小,但是山不在高这个道理,她要让地宝山的道人们清楚。
与此同时,她也要拉拢他们。
毕竟,天下大道唯一。
不管全真派还是天一派的,为的都是道法自然罢了。
当容宴到道观後,谢啓盛这会拿着做好的餐盒,展示在大家眼前。
甘厨子小声嘀咕了一下,“困死了,还想着小憩一会,餐盒又有甚好好奇的。”
甘厨子他话虽如此说,脚步却没有移动半步,目光更是只盯着谢啓盛手上瞧着。
随着谢啓盛手中的布包被打开,一个长方条子的东西跃然于大家眼前。
甘厨子凑上前去一看,发现是个小小的盒子。
由于上次商讨食盒的时候,甘厨子是没有在场的。
所以,很多细节他并不知晓,最好奇的莫过于他。
他知道观里的食盒要改良,但是这般大小未免小了些,而且这盒子看上去……竟是纸做的?!
独属于桑树皮做成的微微发黄的纸张,上头树皮的纤维感很重,饶是不识货的甘厨子细细看下来,都能看出来是用纸糊的!
礼福全更是大吃一惊,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个材质了,他原以为容宴所提的食盒会以缩减成本的榉木皮制胜,谁曾想到纸张糊成的盒子竟能当食盒?!
礼福全:“这……这当真可以当食盒使用?”
甘厨子:“莫不是为了节省成本,想出的法子,可是……这一看就行不通啊。”
他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不就得罪少夫人了麽?礼福全这麽精明的人,他肯定也看出来了,就让他忠言逆耳好了。
容宴轻轻摸了一下耳廓,接过谢啓盛手上的纸盒,轻轻敲了敲,看得出来他糊上好几层纸张,有一定的厚度。
浆糊如今用的都是米糊做的,倒不怕有毒,最里头她看了眼也贴了一层防水的油纸。
“甘厨子,你能勺一瓢水来否?”
甘厨子依言折身回厨中,勺了一勺凉水,容宴见状却说:“且慢,要热水。”
甘厨子又换成了热汤。
容宴将纸食盒放在桌上,他却迟迟未将一勺热汤浇下去。
“怎麽了?”
“少夫人,当真要浇进去?这纸肯定不行的。”眼瞅着礼福全并未出言制止,甘厨子直肠子这会忍不住说了。
容宴点头,“浇下去瞧瞧。”
一勺下去,全场都静默了好一会儿,甘厨子惊奇地发现竟然一点也没泄露,“这!这纸竟然能撑着?!”
衆人都十分开心,花梨还说:“我是用冷水验过了,只是没想到用热水也可以!太好了,那咱们这个轻便食盒便算是制成了。”
容宴看得很仔细,她留意到食盒底部开始慢慢地冒起了小泡泡。她又擡起小食盒看了看底部,虽然没有泄露,但是想来时间一久,也还是会渗透出来的。
现下是水,油更不用说了。
容宴将她的顾虑说了出来,大家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甘厨子原本看轻这小小的食盒,觉得定不能成。没想到第一个改观的也是他,能承受住热汤原就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如今一听,竟不算成功,他内心有些不服气。
“肯定能成的!热汤都盛住了,证明这用纸张是可以行的,是不是底不行?”
甘厨子此话一出,容宴和谢啓盛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彼此。
对!
甘厨子说得没错,底子的工艺不行!
二人齐齐看向纸盒的底部,果不其然,底部虽是平的,但是并非是一张纸张折成,而是好几张。如果整个食盒不是用一张纸折出,那麽缝隙之间时间久了定会渗透。
“还是甘厨子聪慧。”谢啓盛抚掌一笑,事实证明三个和尚就有水喝了。
礼福全也跟着笑了笑,只甘厨子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他什麽都没做,就聪慧了?!
礼福全叹了一口气,“此点子甚妙,只不过若是寒冬腊月,便不可保温了。比之木盒,确实也来得轻便,较之送的人来说也方便许多。”
“这又有何难?将这些食盒放进保温的木箱子即可。只不过以脚程去送,多少有些不现实。”
若得马夫相送,倒是可行。马匹亦可从大公子的马场借用出来,只需专门请几个马夫即可。
礼福全自是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瞧了一眼对头的容宴,忽而觉得她年纪轻轻,竟头脑灵活至此,大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