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谢承之与她夫君谈了什麽,竟让他罕见地大醉了三日,醉到极致时,还脱口而出,“小侯爷的位置本就是我的,我不要你施舍,如若不是你娶了门好亲事,好娘子……”
容姝:!!!
自打那之後,她大病一月有馀,中馈之权又回到了侯夫人的手里。
临行那日,容宴带着衆人立于屋前,“你们真的要随我一同前去?”
“那是自然。”
杜春红丶谢啓盛丶雨凌丶花梨还有王妈妈一同出了侯府。
人群中不见谢承之的影子。
只不过出行的东西,都是谢承之给她准备的。
便是她的马车都是双倍大,这就足够了。
她回首再看一眼谢家侯府,自是明了,此次游历,怕是再难回京。
上次官家亲临,她给他卜的两国战事结果虽是胜仗,
可不久後,烛光斧影的历史进程终究会来,动荡的政治时光马上就要来临,便是海上盟国也要开始作乱。
等鹤柏观一切步入正轨,三年一到,她便在弘扬道门中卸任了。
她遥望天宝山的位置,似乎仍能看见茍乡道人凝望她的模样。
师父呐。
你此生最准的那卦,便是言中了自己的生死。
我亦知你早已不在,此生恩情难以回报,唯有保住鹤柏观,算是成全。
师兄,你不会怪我,将你束缚于民间吧?
她虽相术不精,可既明身上王侯将相之气隐于眉心,他精于此道,怕是有意隐瞒,所以这麽多年来,她也一直佯作不知。
他不说,她便不问。
他守在鹤柏观,她也不想知,究竟是为了师兄师弟间的旧情,亦或是其他的图谋。
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掀开马车帷布,却见谢承之端坐在其内,正闭目养神,苍穹蜷缩在他的脚下。
她一怔。
“你丶你怎麽也在?”
谢承之擡眸看了她一眼,“你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娘子,为夫又怎能放你独自历险?”
容宴上了马车後,这才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将侯府的担子都扔给了谢哲之,这是借我逃出来的罢。”
谢承之似乎想说些什麽,又没说话,“是。”
苍穹罕见地擡头睨了谢承之一眼,似乎有些鄙夷他。
容宴打开食盒,在里头发现了老夫人的一封信笺。
“你俩也好在外头把房给圆了。”
容宴:……
谢承之的身世,侯府中人一早便知情,侯爷早已默许谢承之作为宗子,虽一直想求子嗣而不得,似也因为周小姨娘一事而悔悟。
“我说你们谢家人,人人都不简单,我似什麽事都瞒不过你们一般。只不过,大公子可舍得你钱先生的名声,随我一同离去?”
以他钱先生的名头,想必钱庄里存了不少银子。
他的身家恐怕比整个侯府都要来得扎实。
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行走的钱庄?
罢了罢了,他要跟便让他跟吧。
看在他似乎喜欢她的份上,她也就勉为其难同意了罢。
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谢承之垂眸也轻笑。
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呐。
来时路,再会。
若是有缘,相逢于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