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民若是知道他和陆家的过往,也就不会把眼光盯在他身上了,他那个店也就安全了。
“没想到你和陆家还有这一段?”杜新民让人给吴心白松绑。
吴心白身上的伤不少,他坐下时直吸冷气,脸上却愤愤不平:“可不是,要不是因为他们看不上我,我早就和陆小姐成婚了。”
提到陆临他一脸晦气:“谁知道这麽倒霉,才到申城没多久就被他看到了,还揍了我一顿,威胁让我滚出申城,凭什麽,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申城是他陆家的吗?我不就是想知道陆小姐如今过得好不好?又没有去打搅她。”
说话动静大了,扯动嘴角,发肿的腮帮子疼的厉害,说话也含糊起来了:“这位长官,你们可要为我做主,这申城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讨个公道。”
杜新民用力吸了一口眼,眼神如冰地盯着他的神情:“那他昨天进你店里都说了什麽?”
吴心白瞪大眼:“哪来得及说话,他问谁是老板,我才冒了个头就一拳头挥过来了,我现在头还晕着呢。”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长官,我这公道能讨回来吗?你们这到底要干嘛?我被人打了,你们把我抓来,还对我动刑。”
他瑟缩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哦,我知道了,你们是陆家的人,你们要干什麽,我没有去打搅陆小姐,你们想草菅人命不成。”
杜新民皱眉头,翻来覆去也审了好几遍了,吴心白把关于陆临的事情都说了,连在滨城时和陆萱的初遇都交代了,思来想去,陆临进店就真的是为了打他。
他起身往外走,吴心白在後面疾呼:“你别走啊,什麽时候放我啊!”
心腹跟了上去:“您看这人……”
“没嫌疑就放了吧。”他顿了一下,“再派人多盯两天。”
狗屁倒竈的事情说了一堆,他听的耳朵就长茧子了,杜新民掏耳朵,觉得陆临这人还真是能忍,要是换了自己,这小白脸敢勾搭他妹妹私奔,他得让人去河底喂鱼。
难道陆昌真是被冤枉的,怎麽这麽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想到他发往金城的报告,打了个哆嗦,吩咐道:“去狱中。”
他要再去见见那个主动招认的共党,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谁知道打开牢门,那人睡在那一动不动。
手下见他脸色不好,动气上前给了一脚,这一脚让他脸色大变:“死了!”人都硬了,死了不是一会了。
杜新民顾不上了,蹲下亲自上手把人翻了过来,面容青紫,口鼻都有血污,这是被毒死的!
“谁来过!”杜新民额头青筋直跳!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陆临,但调查一翻下来,陆临的人都没有靠近过这个牢房,这就见鬼了!
杜新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越是查不到,他才越害怕,陆临已经如此手眼通天了吗,这间牢房他可是保护的密不透风,这个人他也从来没透露过有这麽一个人。
他後背发凉,一边给自己身边多加了几个保镖,出门时都是前拥後簇的,被吓的草木皆兵。,另一边通过杜夫人和文家的关系,挑拨着金城对陆临的信任。
但陆临比他想象地更沉的住气,几次闹事他都冷静化解了。
杜新民借刀杀人,故意把内田缨子的死和陆临扯上关系,让日本人去找他麻烦,但很快就失望了,日本人竟然没有借机生事,相反低调了很多。
陆临看着情报,眉头皱成一团,沈容不明白:“他们不查了不好吗?”
陆临脸色凝重:“日本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算了,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另有阴谋。”
内田缨子是他们特高课在申城的负责人,她的死对日本在申城的部署会造成很大损失,怎麽会这麽平静呢?
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让他们被迫放弃追查,会是什麽呢?他们到底在酝酿什麽阴谋。
陆临加强了对日本人的警戒,把警备力量都调往西界日军驻地,好防备他们的突然暴动。
但日本人还没动,金城方面先动了,陆临被突然调回金城军政部,申城另派了其他人来接手。
杜新民觉得自己的天亮了,和陆临相比,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这说明他的报告,金城有人信了。
调令来的很急,陆临没有那麽多时间交接,一家三口很快就开始了搬家,盛如月思虑再三,选择留了下来。
一方面,陆昌还在这里,另一方面,她想完成陆昌未完成的遗愿。
沈容劝了好几回,但见她态度坚决,最後同意了。
离开申城那天,杜新民还假模假样地来送。
“陆长官高升,去了金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僚,下次您来申城度假,我们再聚。”
陆临眼光凉凉,嘴角带着嘲意:“杜局,你可要多保重啊。”
另一侧,蔺文慧和胡佩芳也来送行,沈容让她们有时间来金城玩,反正也隔得不远。
胡佩芳娇笑:“过些日子我也要陪我家那位回一趟港城,等回来的时候在去金城看你。”
沈容先是为她高兴,终身有靠,但内心又有点担忧,
“到了港城就写信回来,你自己也多长点心眼。”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去了那边就全看男人可不可靠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比你有心眼?”胡佩芳半点没放在心上,脸上带着嬉闹的笑,她和刘生也不是刚认识,都好几年了,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他对自己真挺好的,又贴心。
她经历的事情不少,跟沈容这种一看就没吃过苦的女人不一样,经历过吴庸後她就已经对爱情没有憧憬了,可她没想到还能碰到刘生,不计回报的对自己好。
他喜欢自己比她喜欢他多的多,胡佩芳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是占上风的!她很有信心,刘生不会辜负自己!
沈容却没有她那麽乐观,总觉得这个刘老板怎麽看怎麽不对劲,除了能提供情绪价值,其他一无是处啊,说是生意人又没看他做过什麽赚钱的事情,相反还让胡佩芳掏钱给他补窟窿。
沈容家里做生意的多,她耳濡目染总会了解一些,接触的多了,就觉得他的那些生意项目,既空洞又天马行空,反正这刘老板不像是做生意的料。
沈容曾经委婉地提醒过胡佩芳几次,但她好像不爱听,有时候朋友间也要有分寸,再说就遭人烦了,沈容便也没有再说了!
如今胡佩芳要跟着他去异乡,真是全副身家性命都全凭男人一颗良心了,沈容旧事重提也是希望她多存一份提防。
时间不早,衆人惜别,陆临一手牵着沈容,一手提箱子上了车,陆战也背着自己的小包跟在屁股後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