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来。”
平阳支着下巴,勾勾手指。
蔻丹粉嫩,一如既往,千娇百媚,更胜从前。
沈从云腹中一股邪火升腾,想将她拖进怀里狠狠蹂躏,但是一想到这媚态曾被旁人瞧过,他迈不开步,只想转身离开,去宰了袁解厄。
见他这般不痛快,平阳坐起来,玉足一伸,踩上沈从云腿根,笑道:“你若问我,我会说驸马低贱,无召不得入公主府,若我不愿意,大婚也无须圆房。”
听言,沈从云心中一动,去拿她脚踝,平阳又道:“然则,我确实与他圆房了。”
什麽?沈从云在最猝不及防的松懈中,听到了最不想听的话,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平阳。
平阳依旧是笑,继续道:“我很想知道,站在父皇的位置,是如何看待一个千方百计丶想要爬上龙床的女人,那夜我见到了,我觉得恶心,从云,我想你。”
平阳脚底加力,轻轻那麽一踩,沈从云的心瞬间融成云雨,捞起她的足,环上她腰肢。
她是他的小凤凰,她当然要想他,也只能想他。
压抑太久,沈从云横冲直撞,新婚的鸳鸯被,翻成红浪,床阑上千只银铃脆响,耳畔莺莺婉转娇啼,烛光流过,平阳美得不可方物,他让她睁眼看他,释放她唇舌,他要听她唤他。
“云哥哥。”
平阳湿漉漉的唇瓣开合,沈从云冲上云霄,紧紧将她搂住,就像十五年前,十岁的他,搂着七岁的她。
十五年前,沈从云的父亲沈老太爷在皇陵供事。未免亵渎陵寝,陵台署建在皇陵五里之外,当时皇後娘娘刚葬入昭陵,陵台署很忙,沈从云读书间隙,也去帮忙。
大抵是小孩子耳朵灵,又或是大人们刻意忽视,沈从云总能隐隐约约,听到女孩子哭声,一声一声,声嘶力竭,似乎在唤——“皇兄”。
他心有不忍,也万分好奇,循着声音,越过禁区,竟然来到了象征阴阳交界,紧挨皇陵地宫,用于祭祀的享殿。
哭声就出自里头,沈从云徘徊丶犹豫,最终还是翻入暗窗,在角落里找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凤凰。
黑暗中,她的眼睛无比亮,噼噼剥剥燃放火光,她扑进他怀里,哭喊“皇兄你终于来了。”
那一刻,沈从云的心,莫名发颤,他冷冰冰捧起她的脸,不许她唤“皇兄”,告诉她“你的皇兄不会来。”
之後,他日日穿行在阴阳交界的皇陵享殿,陪伴她,安抚她。
她振作得很快,沈从云读书,她告诉他东宫少师的行踪喜好,让他去结交。沈从云作画,她告诉他宫廷画师在何处拣选弟子,让他去碰碰运气。
她再也不提“皇兄”,她眼里,唯唯只他一人。
一年後,宫里来了队禁军,她突然消失不见。
沈从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他,他读书丶科考,他忍耐丶等待。
终于在十年前,他高中状元,以十五岁的年纪受封起居舍人,成为天子近臣,名震京师。
鹿鸣宴上,沈从云见到了她——风华绝代的平阳公主。
他风春得意,她笑靥如花。
她转着琉璃杯儿瞧他,她唤他“云哥哥”,并在当夜将自己交给了他。
时至今日,沈从云都不知道平阳公主为什麽被关入享殿,她那时才七岁,又刚死了母後,独自被囚禁在那麽阴森恐怖的地方,一关就是一整年。
沈从云只知道:关她的人,必定是皇上,她的生身父亲;置之不理,不来救她的人,是东宫太子,她的骨血亲兄。
所以当平阳公主说她要登上那至尊之位,他说好,交给我,我来办。
他承诺了,就一定办到,眼下两处麻烦,还需立刻处理。
沈从云嗅着平阳的发香,将她从怀中托起,平阳挺翘的弧度从他下腹摩挲向上,沈从云呼吸一窒,骨肉酥麻,翻身又将她压下。
半个时辰後,沈从云掏空了脑子,不知天地为何物。
平阳趴在他胸口,顺着他紧实的腰腹线条,指甲轻轻刮,发梢悠悠扫,懒声感慨:“秦洛可真是条好狗,不声不响抄了我的二王庙。”
沈从云听得此言,睁开眼来,平阳转过脸看他,靥儿绯红,笑道:“糟糕,窝藏白莲教和兵部窃案双双暴露,又要靠皇兄保我。”
平阳轻描淡写,沈从云却并不盲目乐观,直言:“事关白莲教,林震烈亲自去了皇城司,若真审出什麽来,太子也不能强行压下。”
“是麽?看不起我?”平阳眸儿轻笑,拧他胸口,沈从云百般忍不住,坐起来将人禁锢在怀,捏住她两个手腕。
“继续说还是继续做,你选一个。”
沈从云哑声喘息,话音未落,外头先声夺人——“殿下,太子殿下驾到,您要见吗?”
“这麽晚,他来做什麽?”沈从云面露愠色,一来厌恶太子夜访不避嫌,二者也担心太子前来问罪。
平阳公主不答,抽回手腕,欺身将沈从云压倒,重重吻了一口,起身穿戴,步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