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渊回京
“姑姑请讲。”林怀音十分客气。
“那奴婢就不见外了。”黄姑姑躬身拜个万福,认真道:“二爷信中说,不日即将回京。奴婢想着,此次家宴要请平阳公主殿下过府,这样的规格,此前从未有过,奴婢别无门路,不知夫人可否指点一二。”
听言,林怀音只差没笑出声来,她正愁宰杀初九的时候有些细节不好把控,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当即回说:“姑姑用心良苦,思虑周全,我身为沈家妇,自然责无旁贷,蟹鳌。”
她看向蟹鳌,蟹鳌莫名其妙,心说後宅的事喊我干嘛?我什麽都不懂!但嘴上还是默契应声:“夫人。”
“嗯。”林怀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顺势介绍:“姑姑别看蟹鳌年纪不大,她自幼在林府後宅,许多事还是我母亲亲自教导,当年圣上驾临林府的盛况,她也是见过的,想来能搭把手,略尽绵力。”
黄姑姑一听这话,两眼放光,整个人抖擞起来。她是真心觉得家宴棘手,求助也绝非虚言,却没想到夫人的丫头,竟连当今圣上都见过,林家底蕴真是了不得!
如此一来,无心插柳,得一好帮手。黄姑姑喜不自胜,当即揖手:“夫人肯割爱,是奴婢百世修来的福报,奴婢就此先谢过您和蟹鳌姑娘。”
“姑姑客气。”林怀音温柔点头:“有需要,随时唤她就成。”
蟹鳌虽然搞不清状况,还是跟着林怀音的节奏,屈膝道:“但凭姑姑差遣。”
“不敢不敢。”黄姑姑连连摆手,千恩万谢,再次恭送。
不多时,三人回到清音阁,晨曦渐渐落向屋顶瓦片,泛起点点橘光。
蟹鳌满肚子问号,憋得都要换壳而出了,赶走外人就盯住林怀音。
不只是她,就连鱼丽都觉得,派她这个熟悉内宅事务的人去,才能更好的掌握局面,赢得更多资源和话语权。
但是林怀音有自己的考量,她笑嘻嘻望住两人,问道:“徐嬷嬷倒了,黄姑姑上位,她这麽急切的讨好我们,吃里扒外,老妖婆岂能容得下?只怕老妖婆不久就会打压她,鱼丽掺和进去,会遭牵连。”
说着,她无限怜惜地摸鱼丽面颊,啧啧摇头:“我可舍不得。”
“哼。”蟹鳌看不惯她俩亲昵,但是她一点都不吃醋,俯身凑林怀音脸上,眼睛眨巴眨巴,两条眉毛乱挑:“小姐派我去,是要顺手宰了谁吗?”
“是,也不是。”林怀音勾勾蟹鳌的鼻尖,郑重通知:“你要准备离开了。”
“什麽?”
“什麽?”
鱼丽蟹鳌,异口同声——
“为什麽?”
“为什麽?”
“上兵伐谋,我们要变孤立无援,为里应外合。”林怀音尽量保持微笑,和适当的胸有成竹。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走这一步,可是机会千载难逢,她必须随机应变。
外边有外边的危险,但外面也有外面的生机,更何况禁军岗哨蟹鳌如数家珍,她更有能力自保,出去活动最合适。
林怀音的心思,不用说,鱼丽蟹鳌也懂,虽然不忍分开,也害怕分开了看不见对方,但是小姐这麽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
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撸起袖子开干:鱼丽教蟹鳌怎麽应付黄姑姑,安排家宴;蟹鳌摸出鱼丽腰间的小匕首,教她最简单好上手的防身术。
林怀音见状,拖出她的大箱子,挑一根湘妃竹箭,盘起腿打磨。
家宴还有四天,时间紧任务重,三人紧锣密鼓准备。
忙到午间,林怀音去陪沈老夫人用饭,然後照例去沈从云书房抱门槛。
沈从云回来,差点没忍住一脚踩死她。
他当场拒绝林怀音伺候,鞋子也不给抱,并且严词禁止她晨间去侍奉起身。
林怀音嘤嘤嘤哭了两鼻子,惨惨唤几声夫君,贱兮兮扑了几个空,就悲悲戚戚退出来,开开心心躲回清音阁,操持自己的复仇小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