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收拾,送三小姐回皇陵老宅,严加看管。”
沈从云吩咐新任初九,留给沈老夫人一个眼神,揽着林怀音就走。
鱼丽快步跟上。
初九应声领命,径直走向沈兰言,作势相请:“三小姐,请吧。”
“你敢!”
沈兰言抓紧扶手,强作镇定,怒目而视。
初九却根本不在乎。
他是平阳公主的人,因为上次家宴公主拂袖而去,他也就不大看得起沈家人。
只不过沈从云等同于平阳公主殿下,他则是言出法随的那个法。
请不动,就帮她动。
“三小姐,得罪了。”
初九打个响指,一名黑衣人现身,黑巾遮面看不见脸,钳住沈兰言的胳膊将她拽起来。
“嘶!”沈兰言又惊又怒,脚踝和胳膊两头都痛,脸色铁青,叫都叫不出声。
沈老夫人和沈在渊都吓坏了,齐齐看向沈从云背影。
沈从云无动于衷。
沈家母子眼睁睁看黑衣人提走沈兰言,不敢叫停。
太子莫名送香汤,天威难测丶意味不明,兴许就只有沈从云才明白其中含义丶妥善应对,他们除了猜测沈家好像惹祸上身,根本无从下手。
去後宅就一条路。
沈兰言在後头跌跌撞撞。
林怀音走在沈从云身侧。
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月光,不敢侧脸看他。
香汤一事好似没烧到她身上,但是她非常清楚,沈从云对她有别的算计和安排,她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而沈兰言对东宫已经痴迷成狂,沈从云将她赶回老宅关起来,看似粗暴,实则是最好的保护。
听着後方响动,林怀音不愿放过沈兰言这颗棋子。
因为除了袁解厄,沈兰言是撞破沈从云和平阳私情的最好人选。
林怀音要留着沈兰言,帮她捅破二人奸情,最好顺手捅到太子殿下那头。
她鼓起勇气,捏住沈从云衣袖,小声嗫嚅:“夫君向来最疼兰言,您突然动怒,她得伤心坏了。兰言年纪小,容易受蛊惑,您何不宽宥原谅,给她机会改过。家和万事兴,妾身以为,东宫越是挑拨,咱越得稳得住,否则他今日害妾身,明日害二叔,咱们轻易落入圈套,岂非亲者痛丶仇者快,便宜尽叫东宫占了?”
林怀音细声细气,有意回避玄戈,沈从云听她这样说,忽然心头起火——
不过是楼船内被撞破私情,太子用香汤敲打。
只要诓着林怀音一起应付,暂时不去见平阳,此事风险并不大。
沈从云重新评估局势:小小一桩事,相当容易解决。
可他被太子的积威弹压,变成惊弓之鸟,疑神疑鬼,反应过激。
捏着扳指,沈从云霎时间又羞又恼。
明明太子是他的猎物,他居然被猎物一眼威慑,慌得自乱阵脚,还要靠他养的狗来提醒,才勉强稳住心神。
林怀音算什麽东西,敢对他指手画脚?!
一股恼恨在体内冲撞,沈从云五内如焚,无处发泄,他松开林怀音,掐住她下巴质问:“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