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
校尉眼疾手快,一把捞起。
“三小姐怎麽了?”左右禁军打马来问。
林怀音浑浑噩噩,拉起缰绳,猛夹马腹——“驾!”
带着校尉,林怀音策马狂奔。
校尉高声示警——前方禁军立即回避。
马蹄铿锵飞驰。
掠过车阵。
冲过銮驾。
疾风如刀,割得林怀音目盲。
马蹄铿铿锵锵,她的灵魂燃着火,一边叫嚣,一边在在前世今生游荡。
如果灭亡是自取灭亡,那麽复仇算什麽?
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麽?
复仇要向谁?
终点又是什麽?
不知道。
林怀音不知道。
她想回家,想去找父亲,找林震烈问清楚。
马蹄迅疾。
她不顾一切狂奔,奔向唯一答案。
身下骏马似通人性,与林怀音人马合一,速度越来越快,转弯就打滑,人仰马翻,随时可能爆发。
校尉控不住马,只能逾矩抱住林怀音,预备坠马时护她。
禁军和东宫侍卫在後头追,眼看危险逼近,情况不受控制,衆人束手无策,越来越心惊。
“三小姐!”
校尉孤注一掷,顶风在林怀音耳畔吼——“你若出事,谁来杀沈从云?他欺你辱你,大仇不报了吗?还有捕蛇人,都等着跟你学箭,你要是有个好歹,就是食言!”
吼完一遍,校尉感觉林怀音有些许软化。
“三小姐!”校尉再吼一遍。
继续吼。
一遍又一遍。
林怀音涣散的瞳仁中,重新浮现沈从云在白莲教贼窝里,探手入衣襟,欺身她耳畔说“沈某冒犯”。
黑暗中的密林,捕蛇人眼冒精光,兴奋喊“俺们干,不要钱”!
纵有虚无与不确定。
沈从云该死。
袍泽不可弃。
林怀音伏倒马头。
校尉立刻接手缰绳,冲出几里路後,终于停在道中。
後方追赶的禁军与侍卫陆续赶到。
在校尉朝後摇手示意後,他们默契退走,没有上前。
校尉是林淬岳的近身将领,知晓日程安排,带着林怀音,二人直接前往当夜宿地。
自此,一场小小骚动,当作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