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音,八爪鱼。
拒绝无效。
萧执安不松手,硬生生将林怀音从谢心存怀里拔出。
像拔一根萝卜。
一根哼哼唧唧,衣衫不整,嘴角带血的萝卜。
谢心存怀中一凉,两手空空,殷红鲜血注入锁骨窝,积血成潭。
黄昏的冷空气扫过手指与脖颈,腥甜盈室,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如寒潮席卷,谢心存并未睁眼,眉峰千刃如悬,指尖银光点点。
不悦。
不爽。
不忿。
不完整了。
林怀音一走,谢心存好像被她凿坏丶掏去一块。
他说不清是哪处被林怀音窃走,但是她必须回来,填补他的完满。
这种莫名缺失,空虚到极点,汲汲急需填补的感觉,如此怪异,汹涌席卷,甚至强过被撕咬吮血。
谢心存纵横大千世界,从未有人如此冒犯他,竟不将他当人而是视作一味药材咀嚼。
他故意透露自己的□□可解百毒,逗她引诱她,他是下饵的钓客,她居然当真啊呜一口,连饵带钓客一起下嘴。
这个臭丫头,咬了她,还敢跑。
他要把她抓回来,搓成药丸,煎成汤剂,他有数不清的法子炮制她,拿她重新将自己填满。
谢心存睁眼,对上萧执安猩红凤眸。
他不屑一顾,整个大陆,无人能入谢心存眼目。
然而在萧执安怀中太过刺眼——林怀音像条八脚章鱼,牢牢扒他身上,摇头晃脑的开心样儿,仅凭背影即让谢心存心烦。
她在他怀里硬得像块石头,到了萧执安身上,腰肢柔软瞬间没骨头。谢心存躁,异常烦躁。
“嘻嘻嘻,你来啦。”
林怀音小脸贴贴,额抵额,揉萧执安阴郁绷紧的漂亮脸蛋,强行抢夺他注意力,亮出眼中的碎星星炫耀战利品:“谢少主就是根千年老人参,我咬一口,兴许就能解毒有孕,咱们回去试试吧!”
愉悦的小声音,得意洋洋,扭来扭去的小动作,不止让萧执安心火全灭,更让谢心存凭空猜出林怀音的骄傲小表情。
旋即,萧执安喟然一叹,叹得无奈又宠溺,擡手抹林怀音嘴角血痕,作莫可奈何之状。
林怀音在哄萧执安。
萧执安一来,她浑身上下都在笑,她就那麽迷恋他?
谢心存眼力无人能及,二人亲密无间,旁若无人聊床笫之事,好得像要融化在一起,他连无视都做不到。
无名业火轰地爆燃——臭丫头,啃他舔他,在他可以轻易碾死却纵容她胡闹的时候,心里想的居然是别的男人。
找死!
谢心存指尖发力,银光闪烁。
他的银针从来都是眼随心至,而今呼吸乱了章法,被林怀音诏狱里练就的耳力抓住,歘一下回眸,逮到他凶——“谢少主,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赌约,结束之前,你的一切都是赌注,都得封印起来。”
“尤其是银针。”林怀音强调,“都是我的,不许乱用。”
“那你也是我的。”谢心存冷冷出声,锁骨盛一汪血,邪气森然,浑身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