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被不明不白地推搡个跟头肯定都会生气,阮与书紧跟其後准备好的道歉词还没用上,迎接他的就是门板。
“啧!你锁门干嘛?”
关门扬起的风吹乱阮与书额前的碎发,要是他脚步再快些估计就要直接拍在他的脸上。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别……”
解释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门板另一面的声音打断,明明咫尺之遥却总是被阻隔,冥冥之中注定他们即将走向命定的结局。
“我知道,阿书你快回去睡觉吧,我也有点儿累了。”
隔着门板也不难听出阮汉霖的疲惫,既然如此阮与书也不好再过多打扰。
“好,要是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晚安。”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阮汉霖支撑不住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他消瘦的身体摔倒在地板上,无疑是骨头与地面发生碰撞,左侧从後腰到小腿都泛起刺痛。
阮汉霖艰难地拉开衣服,果然後腰处已经青紫大片,可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轻轻擡起右手贴在心口处。
这只手方才摸过阮与书的脑袋,算是六年以来最近距离的接触,想到这阮汉霖难免感到一阵心酸。
次日清晨阮汉霖是在门口苏醒,昨晚他不记得自己是睡着还是晕厥,只是此刻地板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想来应该是无意识时吐血造成的,他轻车熟路地取来湿巾将地板擦干净。然後趁着胃里的绞痛尚且可控,他拉开抽屉掰出止痛药。
一片丶两片丶三片……
吞咽下去的瞬间阮汉霖只觉得嗓子刺痛,冰凉的手摸上额头果然是发烧了。正常人躺在地板睡整晚都要生病,更别提他已是强弩之末的身躯。
“咳咳……这样给阿书做饭恐怕是要传染给他的……咳咳……”
看着手心咳出的血沫阮汉霖一时恍惚,他不确定咳血症状是由感冒引起还是……
算了。
是什麽好像都不重要了。
阮与书洗漱好下楼时,阮汉霖正好将外面摆好盘,又是满满登登的一桌子,估计再加上三四个壮汉都吃不完的那种。
“咱俩根本吃不完,你不觉得浪费吗?”
“没事的阿书,你先挑,挑剩下的我吃。”
一声叹息让二人间又陷入沉默,最後阮与书拿起一份煎饼果子咬一口後说道“还是当年学校门口的味道,只可惜那时候我没钱,也没买过几次。”
像是没尝出味道,阮与书又咬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连说话都含糊不清“但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年跳下水救我,也谢谢你让我拥有新的生活。”
“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你不用总觉得对不起我甚至讨好我……”
“在机场我就说过,我原谅你了。”
回荡在餐厅的声音阮汉霖听不清,他只能盯着阮与书的嘴开开合合,然後附和着点头。